第(3/3)页 他默默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双手呈上。 “将军,请恕臣直言。” 他没有理会山名时熙,只是平静地对足利义持说道。 “这已经不是商贾伎俩那么简单,根据我们从堺港和博多传回的消息,明国倾销的瓷器,做工精良,与有田烧上品无异,但价格,却只有我们出产成本的一半。” “这意味着,对方掌握了我们完整的烧制工艺,并且能进行大规模生产和运输。这不是几个走私商人能办到的事。” “更可怕的是,他们既然能仿制有田烧,明天就能仿制我们的西阵织,后天就能仿制我们的和泉锻刀!到那时,我们拿什么去支撑前线的军队?拿什么去养活国内的万千民众?” 山名时熙脸色铁青,反驳道:“一派胡言!细川大人,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你就是怕了!想跟明国人摇尾乞怜!” “我怕?” 细川满元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与悲凉。 “我怕的是,山名大人的鲁莽,会把足利家数百年的基业,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前线缺粮,国内米价飞涨,流民四起,难道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那是因为你们这些文官办事不力!” “那是因为你把全国的青壮都抽调一空,田地无人耕种!” 两人在将军面前,几乎要撕破脸皮,互相攻訐。 足利义持头痛欲裂,他看着争吵的双方。 一方是支撑自己武力的强藩。 一方是管理国政的重臣,他谁也得罪不起。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地方豪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来自九州沿海的肥前。 “将军!将军大人!完了!全完了!” “小人的领地,世代以烧制瓷器为生,可……可就在上个月,明国的船队带来了堆积如山的瓷器,在我们港口低价抛售,现在领地内所有的窑场全部倒闭,工匠流离失所,数万人的生计,一夜之间,断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只茶碗。 一只花纹繁复,是本地产的上品。 另一只,无论是器型还是釉色,都几乎一模一样。 “将军请看!这是我们卖三十文一只的碗,那是明国人卖八文一只的!我们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啊!领地已经彻底破产,再也交不出一粒米,派不出一个兵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