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开始穿戴那件破旧不堪、象征着他一生荣耀与落寞的骑士盔甲以及长剑。 “我犯了个错。”戈斯的声音平静但却蕴含着无限的悲壮,“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他拍了拍还在震惊中的亚伦的肩膀,声音沙哑:“我会负责找到莱斯特的,你的马匹,借我一用。” 随即,在碧娜那充满担忧和不忍的目光中,戈斯这个暮年骑士,伴随着偶尔的电闪雷鸣,缓缓消失在了漆黑一片的暴风雨夜。 …… 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根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戈斯的脸上。 但此刻,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那颗被【苏醒原液】强行激活的心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燃烧着他体内那最后一丝、也是最精纯的生命本源。 一股虚假,但却异常强大的力量,流遍他那早已干涸的骑士之躯。 他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是生命在彻底熄灭前,迸发出的最后、也是最璀璨的火花。 他没有时间了。 战马在泥泞的土路上疾驰,马蹄溅起的泥水,如同黑色的眼泪。 戈斯的目光,却如同最顶级的猎鹰,没有放过道路两旁任何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俯下身,几乎要贴到马背上,那双在雨夜中依旧锐利的眼眸,扫视着被暴雨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地面。 很快,在一片被踩得稀烂的泥地旁,他发现了一处极其细微,显然不属于车辙和马蹄的痕迹——那是一个小小的、向外侧滑倒的脚印。 脚印很浅,但边缘的泥土有被指甲用力抓挠过的痕迹。 戈斯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幅清晰的画面: 莉莉丝在黑暗和暴雨中,因为恐惧和湿滑而摔倒在地,但她没有哭泣,而是用尽全力,立刻从泥水中爬了起来,继续向前奔跑。 “莉莉丝……”戈斯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他能想象到,那个总是骄傲地挺着胸脯、连摔倒都要保持优雅的血族千金,在那个绝望的时刻,是怀着怎样一种想要拯救他的决心,才在这泥泞的地狱里,一次又一次地爬起。 他又想起了几天前,艾米在铁匠铺的后院里,对他那充满挣扎和无助的求助。 “戈斯大人……我怀疑,莱斯特……和他有关……” 而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你应该问你自己的内心。” 一句看似充满智慧、实则充满了逃避与推诿的懦弱回答。 戈斯,你已经苟延残喘了八十年,你自诩坚守了一生的骑士荣耀,在需要你挺身而出,去守护一个信任你的后辈时,你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逃避。 你害怕的,不是莱斯特,不是血族,甚至不是死亡。 你害怕的,是再次被卷入这些你早已无力承担的“责任”之中,害怕自己与莉莉丝那仅剩无几的可悲安宁,被再次打破。 而你的逃避,最终,却将那个你最想守护的孩子,推入了最直接,也是最致命的危险之中。 “我犯了个错……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戈斯低声自语,声音被淹没在哗哗的雨声里。 他狠狠地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速度更快了。 那份源于愧疚的怒火,正在与他心脏处燃烧的生命力,一同熊熊燃烧。 …… 当那座在暴雨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巨兽般的磐石城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戈斯没有丝毫减速,直接策马冲向了灯火通明的城门。 守城的卫兵看到这匹属于骑士团的战马,以及马背上那个虽然衣着破旧但气势却如同出鞘利剑般的身影。 虽然一时之间有些怀疑,但却没有丝毫阻拦,直接放行。 这样的气场和身姿,如果不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是呈现不出的,和年龄以及外貌无关。 而一进入磐石城,下马的戈斯便与正在指挥全城搜捕的大骑士巴顿短暂交汇。 “戈斯?”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碎岩者巴顿,早就对这个影响深刻的暮年骑士,念念不忘。 因此现在一看到本人,便直接认出。 不过……巴顿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却坚定如磐石,但是气息已经无限衰败,甚至可以说已经近乎没有的老人,诧异地挑了挑眉,“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亚伦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没有时间和巴顿寒暄,戈斯用最简短的话语说明情况,“他负责村庄的搜查,作为交换,我会用上我毕生的猎人之道,在城中寻找出莱斯特的踪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