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老八,随即冲那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老八心领神会,当即顺着我的目光朝前看去,可偏偏这时,那人却已经压低了帽檐,将脸朝向了窗外,二人坐在远处,依旧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就听黄鱼低声道:“好嘛,这位爷也不嫌热,这车里热得跟三伏天儿似的,还穿着大衣,裹得跟粽子似的,也不怕给丫悟出痱子来。” 我斜着瞪了老八一眼,心说八爷您可积点口德吧,得亏对面只有一个人,这要是一帮子人听着这话上来揍你,咱俩可打不过人家。 不过老八的脾气我了解,向来心直口快惯了,虽说眼里揉不得沙子,内里却是一副古道热肠,见不得人挨饿受冻,受半点委屈。所以也没必要说他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活法儿。 当即也不再言语,一抬手把老八的帽子摘下来扣在脸上,身子往后倒,斜靠在椅背上——在外面跑了一上午,这会儿被热气一烤,困劲儿就上来了。 老八见我一上车便眼神迷离,早已经眯瞪了,见状也不再说话,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坐到我对面的位置上,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这列火车有打北京始发,首先一路向东,绕道唐山,先将后面几节拉煤的车装满,然后直取天津,再进入山东地界,等一路况且况且,等到了胶东青岛地界,要跑上整整一天两夜。 虽说车上坐着舒服,但终究也睡不踏实,朦胧之中只觉得火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一路向东奔去。 日出东方,东方也最先落日,车越往东走,天色越暗。 等到傍晚时分,车厢里更显昏暗,不多时橘黄色的顶灯亮起,暖烘烘的车厢好似摇篮一般,将众人全都晃得昏昏欲睡,我睡到正酣,突然觉得腹中饥火难耐,眯眼一瞧,对面的老八也正学羊灯点头呢。 偌大的车厢里此时静得出奇,侧耳一听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和车轮撞击铁轨的轰隆声响。 我翻了个身,索性不去理会腹中饥饿,只觉眼皮一沉,意识如同被吸入黑色的漩涡,昏然睡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