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咔嚓! 树哥发出凄厉的惨叫,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鸟儿,引来野兽嘶鸣。 随即,便再没能发出声音来。 不过,树哥见过了胖虎的死,有了些心理准备。在临死的时候拉响了腰间的信号弹。随着“咻咻”的声音,一朵烟花冲上附近的树梢之上,轰然绽放,分外璀璨。 “咔咔咔~” 那黑衣老人并未在乎这信号弹,直接一口咬了下去。没两下就把树哥的身体吃了个精光。 鲜红的血,顺着密密麻麻的獠牙往下流,“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桀桀桀~” 黑衣老人双目泛白,发出阴恻恻的笑声,还很满足的舔了舔嘴角。 坐在椅子上的陈阿水似乎被眼前的黑衣老人给吓到了,愣愣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是青狼帮的信号弹。他们附近还有弟子巡逻。瞧见这信号,很快就会赶过来。咱们需要赶快离开。” “桀桀桀~” 黑衣老人阴笑着,一边捡起地上的棺盖,一边道:“不能走,不能走啊。我现在还无法长时间离开这棺材,我需要躺在里面。” 说着,黑衣老人重新躺进了竖立的棺材,双手托着随时要滑落的棺盖,森森嘱咐:“不能走啊。得藏起来,藏起来。我快要道行圆满了,等我圆满就能脱离这破棺材了。红灯娘娘,是你把我从淮河边刨出来的,我们达成过交易的。你把我藏起来,等我能摆脱了这棺椁。我肯定帮你去做你的事儿。” 站在客厅里的红衣女子,半边身体隐在阴影之中,红衣红影,分外骇人。 红衣女子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阴恻恻的点了头:“嗯。” “那我就放心了,等我道行大成,我会回馈你的。嘿嘿,嘿嘿……”黑衣老人阴笑着,然后松开了手,倏忽“哗啦”一声,棺盖滑落,重新盖了起来。 腐朽的木棺,封的严严实实,里头却还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嘿嘿”声,过了很久,才恢复平静。 陈阿水身上的森冷感,这才消失,人也恢复了平静,他回头去看客厅里的那个红衣女子:“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红衣女子冷冷冰冰的道:“你成了我的尸傀,体内没有僵尸的气息。只要你不发作吃人,牙齿就不会被人看见。除了没有体温,其他和人没有区别。我带着棺材藏到后院的地窖里。谁能发现你?” 听了女子的话,陈阿水果然平静了很多,“知道了。” 刷~ 红衣女子走出客厅,明明一脚一脚的踩在地上,可就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陈阿水静静的看着红衣女子走到竖棺旁边,然后抬起棺椁,踩着碎步去了后院。 “记得把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我要在你家里住一阵子。” “是。” 陈阿水起身拱了手,目送红衣女子消失在远处,这才松了口大气。绷紧的身体也逐步松弛下来,随即去院子里的古井里打了水,拿来抹布清扫血迹。 又在院子里烧了艾草,除却周围的血腥味。 陈阿水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向天空里的月亮。他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他也有很多事情想去做,譬如去青狼帮报信……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做不了。 他依稀记得,前几天去淮河边租了一条舢板船,然后出了埠头去打鱼。鱼获很好,他回到埠头鱼栏,卖了足足两百文钱。 那一天,是父母和弟弟的忌日,他特意买了些祭品,纸钱,还有香烛去祭拜了亲人。祷告亲人们在天堂过的好。不要再遇到妖魔鬼怪。 然后,他又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这是他一辈子无法磨灭的阴影。 一个十六岁大的少年,亲眼看见父母和弟弟被一个鬼物吃掉。那种感觉……哪怕过了二十年,他仍旧记忆犹新,每次都做噩梦。 他心里有恨。 虽然青狼帮的少帮主和唐家堡的堡主当初来大泽乡住了一个月,最后也没找到那鬼物,便只好把那空棺埋在了淮河畔。 那天祭拜亲人的时候,已经年近四十的陈阿水跪在坟墓前嚎啕大哭。之后便拿了锄头,到了淮河边,挖开了那个棺椁。 他打算把那个棺椁给烧了。 虽然当初唐家堡的堡主唐显赫掩埋这空棺的时候,告诫过陈阿水,不要去触碰。 但陈阿水气不过。 可是,就在陈阿水挖开坟墓,打算焚烧棺椁的时候,惊骇发现……那原本的空棺里,竟然躺着那个让他做了二十年噩梦的黑衣老头。 当时陈阿水就吓到了,正要去喊人。却看见一个路过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看到那棺椁里的老头时,十分的惊讶,露出浓浓的欢喜。 然后,陈阿水就被红衣女人给咬了。 陈阿水在被咬的时候,看见了那红衣女人满嘴密密麻麻的獠牙,情况和二十年前黑衣老人吃掉自家亲人一模一样。 当时陈阿水就知道,红衣女子和黑衣老头是同一种可怕的存在。 陈阿水以为自己必死,结果并没有……成了红衣女子的尸傀。事事听命红衣女人,无法拒绝。 再之后,红衣女子让他把棺椁偷偷搬回了家里,并且在家里住了下来。 期间陈阿水想过很多种办法,试图报信。 但是……真的做不到啊。 陈阿水心里有恨,不甘,怒火。 滔天的怒火。 但并没有用。 凭借自己微薄的能力,根本无法反抗。 他知道,大泽乡要出大事了。 会死很多人很多人。 他并不想这样。 可是没办法。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陈阿水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 大泽乡埠头。 虽然是入夜时分,埠头上还有些鱼栏的伙计,以及打鱼归来的渔夫,纷纷把船儿停靠埠头,下得船来,拉着鱼获到埠头贩卖。 五月天气转晴,水位上涨。正是一年当中最好打鱼的时节。 加上大泽乡处在城外,可没有宵禁一说。渔民们愿意深夜打鱼,鱼栏的掌柜伙计们也都愿意多营业些时间,好多收些鱼获去贩卖。 “刘管事,这几条石斑刚打捞上来的。新鲜肥美着呢。快拿去家里炖汤喝,好叫嫂夫人养身子。”鱼栏的老掌柜从鱼篓里捞了两条肥美的石斑,用竹片穿了鱼鳃,拎起来递给刘管事。 “哎呀,掌柜的这怎么好意思。每逢过来巡逻,总拿你几条鱼。不合适不合适。”刘管事没伸手去接,而是笑着摆手。他是青狼帮旗下的外门弟子,叫刘香。手下管着十几个青狼帮伙计,专门负责大泽乡一带的巡逻。 平时此地若是出现了盗匪,亦或是争端。都由刘香出面处理。一来二去,乡民们便认了刘香,彼此熟络。 鱼栏老掌柜笑眯眯的把竹片塞到刘香手里,“刘管事可别这般跟小人客气。咱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能平平安安。多亏了刘管事照拂。两条石斑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刘管事若是不收,那就是瞧不上小人了。” 刘香满脸含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见刘香接过了石斑,老掌柜才松了口气,又吩咐几个伙计给刘香的六七个手下各自送上大鲤鱼。 大伙儿得了鱼儿,便也心情好了起来。 “天色已晚,掌柜也莫要贪这几个银子。早些关门了去。最近大泽乡不太平。”刘香嘱咐了一句,拎着两条大石斑就要走。 恰时—— 咻! 一抹信号弹在大泽乡的上空炸开,绽放出明亮的烟火。 刘香最初楞了一下,看清楚烟火的颜色后,忽然脸色大变。 “糟糕,出事了!” 啪嗒! 手中的大石斑掉落在地上。 刘香却也顾不得了,立刻拔刀出鞘,招呼几个伙计朝着烟火的方向奔将而去。还不忘嘱咐鱼栏的掌柜:“掌柜的,立刻关门歇业。让附近的渔民别出埠头,都各自回家去。” 那老掌柜看到刘香等人如此急切奔将离去,便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关门!回家去!!” 关了铺子的大门,老掌柜匆匆离去。不慎脚下踩到个什么,低头一看。赫然是那两条石斑鱼,被活生生给踩死了,两只死鱼眼睛瞪得大大的,泛着可怖的眼白。 老掌柜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凝视之感,也不敢逗留,匆匆离去。心头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却说刘香带着六七个伙计一路狂奔。 其中一个伙计道:“头儿,那烟火似乎是陈阿水家里发出来的。咱们去看看。” “好。” 一路奔将到了陈阿水家里。 门,虚掩着。 陈阿水坐在院子的竹椅子上,编制一个鱼篓,背对着大家。 刘香松了口气:“阿水叔,方才可有看到什么东西?或者发生怪事?” 陈阿水没说话。 他想说的。 但是说不出来。 刘香知道陈阿水不是个话多的,也就没多想,带着几个伙计进门,“咱们去井里打口水喝,顺便看看阿水叔家里可有什么异常。” 陈阿水眼角的余光看到刘香带头进来。 他内心在狂呼:不要进来,不要进来啊!! 但是说不出来。 这让陈阿水感到非常崩溃。 刘香带人去井里打了水喝下,又查看了一番阿水家里的情况,并未发现异常。最后走到陈阿水跟前,关心的问:“阿水叔,你怎么不说话呢?莫非身子不舒服?” 陈阿水知道这些人平时很照顾自己,他心里头念着这些人的好。 他心里在狂呼:不要好奇,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但是,说不出来。 “阿水叔,你咋了?” …… 却说陈陌闭关一个月后,难得出了门。 许是太久没出来活动的缘故,陈陌看见热闹的青狼帮子弟们在切磋武艺,分外热闹。还有来来往往的子弟,感觉心头甚为舒泰。 由于陈陌顶着个光头,实在是太过显眼。 不少子弟看到陈陌,都纷纷停下切磋,变得十分拘束,还有人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就是咱们帮主新收的弟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