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甲板上除了必要的执勤水手,空无一人。 这一次出航,是老赵好说歹说,挨家挨户把那些老船员从家里拽出来的。 交通运输部门的领导亲自给他打了电话,下了死命令。 货必须送到,航线必须维持住。 所有在航行中发生的损失,不论是船只修理费用,还是货物延期的罚金,全部由国家财政兜底。 额外再给每个船员发放三百块钱的航行补贴。 国家的需要就是命令,老赵没二话,一口答应下来。 但手下的船员不干。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副在饭桌上拍了桌子: “老赵,这不是钱的事!上次去脚盆鸡的港口修船,人家指着我们鼻子骂!港口的工人给我们喝的水里吐痰!这口气谁他娘的受得了?” “去他娘的航线!老子不跑了!在家种地都比受这窝囊气强!”另一个水手长红着眼,把一杯白酒全灌进了肚里。 最后,还是老赵把自家珍藏的两瓶茅台摆了出来,给每个人满上。 他没讲什么大道理,只说了一句话。 “这口气,我知道难咽,憋屈,但是这活,总得有人干。” “船停在港里,广城厂子里那些踩缝纫机的妹子们就没有班上,收音机厂的工人就得回家。” “兄弟们要是不跑……那就没人跑了,这条路,咱就真的让人家给掐断了。” 那一晚,没人再说话,只有酒杯碰撞和酒瓶倒空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所有船员都带着宿醉的头疼,准时回到了码头。 他们可以不在乎钱,但不能不在乎背后那个国家和那些工厂里的工友。 …… 此时,瞭望手报告:“报告船长!左舷正前方……看见了!” 老赵将烟头扔进海浪里,举起了一副掉漆的军用望远镜。 镜片里,一艘巨大的白色船只,劈开远方的海浪,缓缓地向这边压了过来。 是那艘敷岛号巡视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