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帐篷内唯一的一台长途电话前排起了长队,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压抑。 轮到迈克尔了。 他抓起有些发烫的听筒,手指笨拙地拨下那一串熟悉,能连接到他俄亥州老家的号码。 长长的嘀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 是他的父亲,比尔。 一个在钢铁厂干了三十年的老工人,也是一名曾在北棒战场上开过坦克的退役老兵。 “爸,是我,迈克尔。” “臭小子,终于知道给家里打电话了?怎么样,在脚盆鸡那边还习惯吗?”比尔的声音透着开心。 迈克尔的喉结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爸,我不在脚盆鸡了。” “嗯?调防了?去哪儿了?更好的地方?” 迈克尔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的嘈杂声似乎都消失了,他低声说出那个让他感到羞耻的地名:“关岛。”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过了一会,比尔的声音变了,十分警惕: “关岛?你们整个联队都调过去了?” “是的,大部分人。”迈克尔咬了咬牙,说道:“命令下来得很突然,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打包,所有核心设备,都装上运输机,拉到这里来了……就像是,逃跑一样。” 他说出了那个他反复思索后唯一能找到的词。 “逃跑?”比尔的声音猛然拔高:“你们是在前线!你们是鹰酱的空军!谁让你们逃跑的?你们打输了吗?跟谁打输了?” 老人的质问扎进了迈克尔心里。 “不……我们没有开火。”迈克尔的声音更低了:“我们甚至……没有看到他们真正开火。” “他们的飞机飞到了我们的头上……就那么飞着,我们的F-15上去了一大堆,根本拦不住……然后我们就接到了后撤的命令。” “混账!”电话那头的比尔发出了怒吼。 迈克尔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父亲那张涨红了的脸。 “我们的飞机拦不住他们?那是什么飞机?”比尔的音量压过了钢铁厂里的鼓风机。 “是兔子的飞机,爸,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飞机。” 说出兔子这个词后,迈克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对他的父亲这一辈人来说,那个国家,意味着贫穷、落后,甚至在十几年前连一辆合格的卡车都造不出来。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