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奉天殿前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老朱胸膛剧烈起伏,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看透人心鬼蜮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张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杀意、愤怒、还有一丝被这疯子强行拖入泥潭的憋屈,在他眼中交织翻滚。 他岂能不知张飙的意图? 这疯子自己求死不得,就干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用最酷烈的方式,逼他这位皇帝正视这群清流皮囊下的不堪,逼他在天下人面前做出选择。 是维护一个看似光鲜实则可能腐臭的体系,还是容忍一把只知道破坏却偶尔能捅破脓疮的‘疯刀’。 值房内的傅友文、茹瑺等人,手心全是冷汗。 他们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们怕极了老朱真的点头答应现场审计。 那将是一场谁也无法控制、谁也无法幸免的灾难。 跪在地上的李铁生等清流官员,更是面如死灰,体若筛糠。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已经瘫软在地,甚至有人裤裆处隐隐渗出水渍,腥臊味悄然弥漫开来。 他们平日里高谈阔论,弹劾这个,教训那个,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在皇帝面前,用最赤裸的方式,审计他们的‘清白’?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 李铁生发出绝望的哀鸣,再也顾不得仪态,涕泪横流地磕头: “此乃张飙临死前的疯语!意在搅乱朝纲,污蔑忠良!皇上圣明,岂能中此奸计!” “是啊皇上!此例一开,国将不国啊!” “请皇上速斩此獠,勿再听其胡言!” “.” 清流们反应过来,纷纷哭喊哀求,试图阻止那可怕的现场审计。 “哈哈哈——!” 张飙闻言,突然狂笑,随即扭头看向那群清流,戏谑道: “你们这些人,有的是云,有的是水,人人皆言自己是忠臣!我等是奸臣!” “殊不知,在皇上眼里,尔等又是什么货色?!”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震。 连老朱都不由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张飙。 却见张飙,一步一步走在奉天殿广场上,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 “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 “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 “黄河之水,也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 “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说到这里,抬手一指老御史李铁生,冷冷道: “这个老匹夫,不懂这个道理,劝皇上只用长江而废黄河,皇上岂可乎?” 李铁生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喜欢口出狂言的张飙,会说出此等惊世之言来。 刺激! 太他娘的刺激了! 不远处的史官,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他不断的在史册上疯狂书写张飙的英姿飒爽,简直比‘圣人’降临还让他激动。 而张飙却无视了所有震惊的目光,又隔着那群清流,看向奉天殿广场旁边的值房,声音陡然拔高道: “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 “反之,黄河一旦泛滥,便需要治理。” “这便是皇上为什么杀胡惟庸、郭桓、李善长,废丞相的道理。” “再反之,长江一旦泛滥,皇上也需要治理。” “这便是皇上为什么杀朱亮祖、廖永忠、郑遇春、毛镶等人的道理。” “什么!?” 值房内的傅友文四人,脑袋一懵。 犹如被重锤,一锤一锤的敲在脑袋上,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