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狗东西说是咱害死的标儿?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标儿的死与咱有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朱越想越觉得眼前发黑,一双手死死抓住龙案。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结果,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但疑心的种子,就像毒药一样在蔓延。 不知不觉间,整个华盖殿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蒋瓛和云明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砖上,甚至不敢呼吸。 隔了半晌,老朱才堪堪稳住心神,连忙转移注意力。 只见那个绣着刺眼牡丹的包裹就放在御案上,如同一个张开巨口的深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不祥气息。 老朱没有立刻去打开它。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它,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怒火、极致的羞辱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他朱元璋一生,何时受过如此公开的、赤裸裸的挑衅和逼迫?! 这不仅仅是丑闻,这是对他皇权最直接的践踏! 无论里面是什么,这件事本身,已经将他这个皇帝逼到了必须立刻做出反应的绝境! 终于,老朱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蒋瓛,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平静: “查清楚了吗?那个老讼棍的底细?谁指使的?” “回……回皇上……” 蒋瓛声音发颤:“那老讼棍拿钱办事,指使他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好……很好……” 老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都跟咱玩阴的是吧?都把咱当棋子是吧!?” “嘭——!” 说着,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那包裹都跳了一下。 “张飙!都是张飙那混账东西!” 老朱嘶吼道:“不是他审计,怎么会查出这些魑魅魍魉!?不是他手下那些小畜生,怎么敢把这事捅到天上来!?不是他在诏狱里装神弄鬼,怎么会引来这些牛鬼蛇神!?” 一切的源头,一切的混乱,都是诏狱里那个疯子! 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没早点杀张飙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和一种必须要彻底弄清一切、掌控一切的偏执。 “查!给咱按照所有线索,详详细细的查!咱要知道所有真相!” “可是皇上……” 蒋瓛硬着头皮道:“涉及宫内,是否……” “没有是否!” 老朱猛地打断他,目光如刀锋般刮过蒋瓛的脸: “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有一丝可疑,都给咱查!咱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还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是!” 蒋瓛魂飞魄散地领命。 他知道,一场席卷朝野、甚至包括宫廷内部的大清洗,已经无可避免。 而目送他离开后的老朱,则沉沉地再次下令:“云明!” “奴奴婢在.” 云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却听老朱冷声道:“传咱旨意:立刻让五城兵马司,封锁九门,许进不许出!凡今日围观登闻鼓者,一律登记在册,胆敢传谣者,以谋逆论处!” “另外,即日起,由翰林学士刘三吾暂代户部事,魏国公徐允恭暂理兵部,梅殷协理工部,吏部由咱亲自过问!” “彻查期间,六部九卿,各安其位,若有再敢结党营私、欺瞒咱者,傅友文等人,便是下场!” “诺!” 云明应诺一声,连忙躬身退出了大殿。 与此同时,东宫,春和殿。 殿内熏香袅袅,陈设雅致,试图维持着一方与外界动荡隔绝的宁静假象。 吕氏正端坐窗前,看似平静地修剪着一盆兰花的枝叶,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偶尔失神的目光,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朱允炆则坐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卷书,却半晌未曾翻动一页。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眉头微蹙,显然也无法静心读书。 登闻鼓响,宫闱禁药,陕西旧案,傅友文等四位重臣被当场下诏狱…… 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一道道惊雷,早已穿透宫墙,传入了东宫。 即便他们刻意回避,那些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外面正在发生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变。 一名心腹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快步进来,凑到吕氏耳边,用极低的声音禀报了几句,将朝会上傅友文等人疯狂攀咬、甚至隐约牵扯藩王,以及皇上震怒下令彻查‘谋逆’的消息带了进来。 吕氏修剪花枝的手猛地一抖,‘咔嚓’一声,一节不该修剪的嫩枝被她失手剪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温婉神色,只是那眼神深处,掠过了一抹极力掩饰的惊悸。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