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草!泥!马! 朱高炽在心里骂了句最近应天府比较流行的‘官骂’,肥胖的身躯几乎是从椅子里弹起来的。 他一把抢过朱高煦小心翼翼递过来的铁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打开铁盒,当目光落在盒中那几封带着熟悉又致命印章的信函时,他的胖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宣纸。 “啪嗒!” 他手一软,铁盒差点脱手掉落,幸好旁边的朱高煦眼疾手快,连忙托住。 “大哥——!” 朱高燧也吓得低呼一声。 朱高炽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地跌坐回椅子里,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张着嘴,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喘着气,却感觉吸不进一丝空气。 【完了!】 这是朱高炽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这哪里是什么铁盒?这分明是阎王爷的催命帖! 是足以将整个燕王府炸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九幽雷霆! “你们……你们……” 朱高炽指着两个弟弟,手指颤抖,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你们怎么敢把它带回来?!!” “大哥,我们……” 朱高煦也知道闯了大祸,脸色无比难看地道: “当时情况混乱,我也不知道是谁塞给我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手里了……” “是谁塞给你的已经不重要了!” 朱高炽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恐惧而尖利:“重要的是它现在在这里!在燕王府!在我们手上——!” 朱高煦、朱高燧兄弟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而朱高炽则死死盯着朱高煦手中那个铁盒。 他几乎瞬间就能想象到。 此刻有无数双眼睛,包括锦衣卫的、其他藩王探子的、甚至他们皇爷爷的眼线,正隐藏在暗处,盯着燕王府的一举一动。 这个铁盒,或许是一个测试,亦或许是一个陷阱! 无论他们如何处理,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毁了它?万一这是他们皇爷爷的试探,或者有其他备份,那就是毁灭证据,罪加一等! 交出去?交给谁?怎么交? 交给锦衣卫?怎么说清来源?皇爷爷会信吗?会不会认为他们做贼心虚,丢卒保车? 藏起来?那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旦被搜出,百口莫辩! 朱高炽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权衡着每一种选择的巨大风险。 冷汗已经彻底浸透了他的内衫。 “大哥,现在怎么办?” 朱高燧看着大哥惨白的脸色,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声音带着哭腔: “这东西就是个祸害!要不……要不我连夜把它扔进秦淮河?” “蠢货!” 朱高炽低声骂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绝境中的狠厉: “扔?现在扔已经晚了!从它进到这个门开始,我们就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说完这话,他猛地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燕王世子,是父王不在应天时的主心骨,他不能乱。 “这东西……” 朱高炽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可怕的铁盒,眼神变幻不定:“是催命符,但也未必不能变成……保命符,甚至反击的武器!” “大哥你的意思是?”朱高煦微微一诧,不由得追问道。 “别急!” 朱高炽抬手打断了弟弟,然后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紧接着,他又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过朱高煦手中的铁盒,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一封信函,快速扫过里面的内容。 只见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并非是直接指向太子之死的证据,但却更加致命。 里面详细记录了陕西某水利工程款项的异常拨付和去向,接收方模糊,但几个经手人的名字和印章,却隐隐指向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而这个利益网络的末端,隐约指向几位就藩的亲王。 其中,晋王朱棡的关联最为清晰。 信中甚至隐晦提到了‘上峰’指示,要求‘配合’太子巡视期间的某些‘特殊开销’。 看完这封信,他又拿起那本边缘模糊的账本,里面记录的是一些看似普通的宫廷采买和地方贡品,但数量、价格、时间点都透露着诡异。 尤其是几味药材和香料的采购记录,与之前流传的‘宫闱禁药’风闻,隐隐有些吻合。 而其中最终流向的标注,经他仔细推敲、琢磨,竟指向了东宫。 虽然依旧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与太子之死有关,但这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产生的联想,足以让任何人毛骨悚然。 陕西贪腐、藩王插手、东宫用度异常……这一切,都发生在太子巡视陕西并病逝前后。 这铁盒,是比炸药更可怕的东西! 它里面装着的是能点燃整个大明朝的引信! “大哥……” 眼见朱高炽脸色变幻不停,朱高燧再也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又轻声呼唤了一句。 但朱高炽却没有理他,而是猛地看向朱高煦,低声道: “老二,你确定跟踪那人的习惯动作,像晋王府的人?” 朱高煦眉头微皱,旋即沉吟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确定,但看了这盒子,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绝对是晋王伯父的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