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你是在教咱……怎么当皇帝吗?” 老朱这句平静到极致的问话,如同冰锥,刺穿了奉天殿内凝固的空气。 “臣……臣不敢!” 陈清潭伏在地上的身体剧烈一颤,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服。 但他依旧强撑着,声音带着决死的颤音: “臣只是……只是尽御史言官之本分!为国法纲纪计!为大明江山计!恳请皇上明鉴!” “好一个为国法纲纪计!好一个为大明江山计!” 老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须发皆张,双目赤红,指着陈清潭厉声咆哮: “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也敢在咱面前大放厥词!?指责咱拖延政务?!包庇钦犯?!” “你是觉得咱老了!提不动刀了?!还是觉得咱这个皇帝,当得不如你意了?!” 轰! 此话一出,恐怖的帝王之威如同实质的怒涛,席卷整个大殿。 所有官员都吓得魂飞魄散,齐齐跪倒在地,高呼:“皇上息怒——!” 然而,就在这万马齐喑、人人自危的时刻,又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皇上!陈御史所言虽言辞激烈,然其心可悯啊!” 话音落点,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陈清潭身旁,虽然脸色同样苍白,却昂着头: “张飙一案,牵连甚广,悬而不决,确使朝野议论纷纷!臣亦恳请皇上早作圣裁,以安天下之心!”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又或是被他们的‘勇气’所鼓励,文官班列,接二连三地有人出列。 先是几位六部中下层官员,紧接着是几位翰林院的清流学士,甚至还有国子监的祭酒。 他们如同约好了一般,纷纷跪倒在地,声音或激昂、或沉痛、或愤慨,目标却惊人地一致,酷似不要命的张飙。 “皇上!陈御史所言虽稍显急切,然拳拳之心可鉴!” “张飙此獠,‘罢黜儒学’之狂言辱及圣人,毁我华夏千年道统,实乃斯文扫地,人神共愤!” “天下读书人无不切齿!不杀不足以平士林之愤,不杀不足以正天下视听啊皇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翰林痛心疾首,几乎老泪纵横。 “臣附议!张飙不仅辱及圣学,其审计六部、构陷大臣、煽动胥吏、乃至惊扰宫闱,桩桩件件皆是祸乱朝纲、动摇国本之举!” “此等妖孽,多留一日,便使国朝多一分祸患!请皇上速速明正典刑!” 另一位吏部中下层官员,语气铿锵,满是忧国忧民之态。 “皇上!如今京城流言纷纷,朝野动荡,皆因张飙一案悬而未决!” “唯有尽快处置元凶,方能安定人心,彰显皇上肃清朝纲、维护正道之决心!” “臣等恳请皇上,下旨处死张飙及其同党,以儆效尤!” 国子监祭酒也伏地高呼。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请皇上速斩张飙!” 一时间,请求严惩张飙的声浪此起彼伏,竟然汇聚成一股不小的声势。 他们紧紧抓住‘罢黜儒学’和‘祸乱朝纲’这两面大旗,言辞激烈,仿佛张飙不死,国将不国。 他们虽然人数不算最多,但在这死寂的朝堂上,在这皇帝盛怒之时,这接连不断的附议和死谏,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这已不再是简单的进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