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偏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 百官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但每个人的眼神都闪烁着不安和猜忌。 张飙那个【匿名举报箱】的阴影,仿佛无形的梦魇,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既庆幸皇上推迟了朝会,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又恐惧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王大人,您说……那箱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人……” 一个绿袍小官声音发颤地问旁边的同僚。 “嘘!慎言!慎言!” 王大人脸色发白,赶紧捂住他的嘴。 同时,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每个人都有可能从袖子里掏出小纸条塞进那个想象中的箱子。 就在这时,云明像地府里钻出来的白无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唰! 所有声音瞬间消失,百官们齐刷刷扭头,动作整齐得像训练过的军队,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探究。 云明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宣旨: “皇上口谕:朕躬已安,大朝会照常于奉天殿举行。” “今日增议,‘藩王俸禄及约束事’。诸臣工即刻前往奉天殿候驾,不得有误。” 旨意一出,满殿皆惊! 增议藩王事务?! 在这个张飙刚刚喊出‘审计藩王’、立起举报箱的当口?! 皇上这是要顺水推舟?还是引蛇出洞? 一些心思灵敏的官员,如袁泰等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明白了,皇上非但没有被张飙的疯狂举动激怒而退缩,反而要借此机会,将藩王问题正式摆上台面。 这意味着,张飙那看似作死的举动,阴差阳错地,为皇上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切入点和舆论氛围。 而另一些与藩王利益牵扯较深,或是本就对藩王尾大不掉感到忧虑的官员,眼神中则闪烁起复杂的光芒。 【或许……这是个站队表忠心的机会?】 【趁机踩某个不对付的藩王一脚?反正有匿名箱……】 无论如何,老朱的反应,远超他们的预料。 这不是息事宁人,这是要迎风起浪。 “臣等遵旨!” 百官怀着各异的心思,躬身领命,如同潮水般涌向奉天殿。 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知道今天这场朝会,注定不会平静。 奉天殿内,庄严肃穆,百官依序而立。 老朱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平静,甚至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让任何帝王暴怒的闹剧。 只有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偶尔扫过丹陛之下,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随着鸿胪寺官员的唱喏,大朝会正式开始。 短暂的寂静后,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都察院右都御史袁泰,手持玉笏,率先出列。 “臣,袁泰,有本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 作为言官之首,在皇上明确要议‘藩王约束事’的当口,他必须站出来。 这既是职责,也可能是‘投名状’。 “讲。” 老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不出喜怒。 “臣弹劾御史张飙!” 袁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其于承天门外,咆哮宫禁,摆摊叫卖,行同商贾,蛊惑人心!” “更妄言‘审计藩王’,私设‘匿名举报箱’,此等行径,骇人听闻,动摇国本,藐视皇权!” “其罪一,大不敬!” “其罪二,扰乱朝纲!” “其罪三,居心叵测!” “臣恳请皇上,严惩张飙,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这是预料之中的弹劾。 不少官员暗暗点头,期待地看着皇上。 然而,龙椅上的老朱,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 “张飙行事狂悖,咱已知晓。” “然,其‘反贪局’乃咱亲口所准。至于审计之事,咱已有旨意,未得咱命,不得擅动。” “袁爱卿所奏,咱知道了。” 【知道了?就只是知道了?!】 袁泰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他感觉自己拼尽全力的控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皇上那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宽厚’的脸皮上! 就在这时,魏国公徐允恭,骤然站了出来: “臣,徐允恭有奏!张飙虽行事不当,然其所言藩王之事,并非全无依据!” “如今各藩王府,护卫逾制者有之,侵占军屯、与民争利者亦有之!” “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臣以为,皇上增议‘藩王约束’,正当其时!当明确王府护卫定额,严查侵占田亩,规范俸禄支出,以安社稷!” 徐允恭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冷水,轰然炸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