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个带领他们讨薪、查账、敢指着皇帝鼻子骂、最后掀起惊天大案的‘疯子’,被皇上特赦,解禁了?! 李墨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走向衙署后园的凉亭。 此时,朱有爋正漫不经心的品茶、哼曲儿。 石桌上摆着几碟精致茶点,一壶新沏的龙井茶香气袅袅。 李墨神色平和的走进亭内,抬手拿起茶壶,为朱有爋斟茶,动作从容不迫。 而朱有爋则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偶尔掠过的眸光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与计算。 “有爋兄近日可有新作?听闻兄台于诗词一道,颇有心得,墨一直想请教。” 李墨放下茶壶,语气谦和,仿佛真是与友人探讨学问。 朱有爋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掩去眸中思绪: “李御史过誉了。不过是闲来无事,信笔涂鸦,难登大雅之堂。比不得李御史,代天巡狩,惩奸除恶,才是真正的大作为。” 李墨叹了口气:“什么大作为,不过是尽些本分罢了。” “如今这世道,做事难,做人更难。有时候查案查到深处,难免触及一些……盘根错节之处,令人如履薄冰啊!” 朱有爋眼神微动,放下茶杯,状似随意地问道: “哦?不知李御史最近在查什么棘手的案子?” “若有用得着有爋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如今开封府上下,都仰仗李御史维持纲纪。” 他这话看似热心,实则是在探听李墨的调查方向,尤其是是否与周王府旧事有关。 李墨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遇到知音的神情,压低了声音道: “不瞒有爋兄,近日在核查一些旧年账目,发现几笔与王府丹药采买有关的款项,颇为蹊跷,似乎……与市面上流传的一些阴损之物有关联。” 朱有爋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脸上露出惊讶和愤慨之色:“竟有此事?定是下面那些刁奴欺上瞒下!” “哎,父王他……” 他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父王他昔日醉心方术,疏于管教,才让一些小人有机可乘!李御史定要严查,肃清府内败类!” 李墨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他在演戏,也不戳破,顺着他的话道: “有爋兄深明大义,墨佩服。” “只是此事牵涉颇深,有些线索……似乎指向府内某些能接触到核心之物的人。” 说完,他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朱有爋。 朱有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化作一声长叹,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推心置腹的苦涩: “李御史是明白人。不瞒你说,我们这等宗室子弟,看着风光,实则处境艰难。” “兄长敦厚,却非雄主之才,父王昔日又……如今家门不幸,蒙此大难,有爋只求能保全自身,为父王兄长略尽绵力,已是万幸,岂敢再有他念?” 他这番以退为进,既暗示了自己在王府的委屈和不得志,又表明自己绝无野心,只想安稳度日。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机锋暗藏,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和真实意图。 亭外柳絮飘飞,亭内茶香氤氲,却掩盖不住那无声的较量。 李墨看出朱有爋戒备心极重,知道硬逼无用,便转而谈起风花雪月、古今轶事,语气轻松起来。 朱有爋也乐得配合,一时间亭内气氛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融洽。 直到日落西山,朱有爋才起身告辞。 李墨亲自将他送出衙署大门。 临别时,朱有爋仿佛不经意间提起: “听闻京城近日似乎有些……不平静?那位曾搅动风云的张御史,似乎又有了动静?” 李墨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 “京城之事,非我等外官所能妄议。至于张飙……不过是个狂徒,皇上仁德,饶其性命,想必他如今也该安分守己了。” 朱有爋仔细观察着李墨的表情,似乎没看出什么破绽,这才笑了笑,拱手道: “李御史说的是。是有爋失言了。今日多谢款待,告辞。” 看着朱有爋登上马车离去,李墨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果然提到了飙哥……】 【他在试探我,更在试探京城的风向!说明.他心虚了!】 而马车上的朱有爋,在帘子放下后,脸上的温和笑容也瞬间敛去,变得阴沉无比。 【李墨此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方才言语间,屡次提及丹药、核心之人,分明是意有所指!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还有张飙……那个疯子竟然被皇爷爷解禁了!他若与李墨还有勾连……】 【看来,不得不联系王叔了】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朱有爋。 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行动了,要么彻底摆脱嫌疑,要么就让某些可能泄露秘密的人,永远闭嘴! 凉亭一晤,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两人都更加确定了对方的‘不简单’,也都在心中重新评估着局势,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李墨在等待机会,准备抛出诱饵。 而朱有爋,则在恐惧和野心的驱使下,可能即将做出更危险的举动。 这场各怀心思的暗斗,正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忽然,春风骤起,吹起了柳絮,也吹醒了李墨的思绪。 【飙哥出来,绝对不会安分!他一定还有更大的谋划!】 李墨紧紧攥住了拳头,一股久违的热血在胸腔中奔涌。 【朱有爋这条线,必须加快!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 【只要拿到证据,或许……就能帮到飙哥!就能让真相更进一步!】 他不再满足于缓慢的渗透和试探。 一个更大胆、更冒险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酝酿。 与此同时。 张飙也在京城酝酿一场史无前例,震惊大明的舆论战。 而宫里的老朱,除了上朝,批阅奏疏,时不时的询问蒋瓛调查的进度,就是派人盯着张飙。 他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宋忠‘加急’送来的《张飙说书实录》。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忍着不看,后来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或者说是在一种‘我倒要看看这疯子还能多无耻’的心态驱使下,翻开了记录。 这一看,差点把他直接送走! “混账!胡说八道!咱什么时候让他去查王府了?!” “还手持圣旨?他有个屁的圣旨!” 老朱气得把记录摔在地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