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全场唏嘘。 就连负责监视张飙的宋忠,还有那些锦衣卫,都不禁有些诧异,心说这疯子难道转性了? 要知道,张飙这段时间制造的舆论,可是将皇帝、藩王,乃至朝廷都架在了火上烤。 若不是应天府属于京城,有大军镇守,恐怕早就乱成一团了。 而如今,张飙却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停止了他的疯狂‘说书’,改为了替皇上‘歌功颂德’,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或许是与张飙接触得够多,宋忠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他却没有阻止张飙,只是更加警惕的盯着张飙,仿佛要将张飙的目的看穿一样。 而张飙则没有管宋忠和那些锦衣卫的关注,直接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不再是那个插科打诨的疯子,反而像一个真正沉浸在过去岁月里的说书人,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激昂: “你们可知,当年在濠州城,有个姓李的千户,克扣军粮,中饱私囊,害得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咱们的皇上,当时还是个小小的亲兵九夫长!他知道了,二话不说,直接闯进帅府,当着郭大帅的面,把证据摔在地上!” “然后指着那李千户的鼻子骂:‘弟兄们在前方卖命,你却在后方喝兵血!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张飙模仿着想象中的年轻老朱,挺直了瘦弱的脊梁,眼神锐利,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正气,高声道: “郭大帅要保那李千户,咱们皇上怎么说?” “他说:‘大帅!今日您保他,明日就有更多人效仿!这义军,就不是为民请命的义军,跟那元廷鞑子还有什么分别?!’” “最终,那李千户被砍了头!军粮也发到了士卒们手中!” “从那以后,濠州义军的军纪,为之一振!” “为什么?” “因为咱们的皇上,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恨透了贪官污吏!” “因为咱们的皇上,父母兄弟都是被贪官污吏害死的!他亲眼目睹了贪官污吏是如何欺压良善,蒙元是如何不把咱们汉人当人看的!” “因为咱们的皇上,想要改变这个不应该这样的世界!他发誓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说着,张飙又讲起老朱如何与士兵同甘共苦,如何将缴获的财物分给穷苦百姓,如何因为一个县令欺压良民而亲自微服私访,查实后将其当众处决,引得万民欢呼…… 他讲得绘声绘色,细节丰富,情感充沛。 那些关于老朱早年艰苦朴素、嫉恶如仇、爱民如子的故事,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许多经历过元末乱世的老人听得老泪纵横,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带领他们打破黑暗的‘朱重八’。 就连一些年轻官员和小吏,也被这段‘创业史’所震撼,对龙椅上那位威严的皇帝,生出了几分由衷的敬佩。 “你们说——!” 张飙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崇敬与激情: “这样的皇上!这样的洪武爷!是不是应该值得我们口口相传,代代赞扬他的丰功伟绩?是不是应该感恩他再造华夏?!” 听到这话,人群瞬间沸腾。 “洪武爷万岁!” “皇上圣明!” “要是皇上一直这样该多好!” 欢呼声、感慨声此起彼伏。 宋忠和锦衣卫们听着,虽然觉得张飙说得过于夸张,但内容毕竟是歌颂皇上,他们也不好阻止,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情绪最高涨、所有人对老朱的崇敬达到顶峰之时,张飙脸上的激情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悲凉、困惑和痛心。 他沉默着,目光缓缓扫过激动的人群,那眼神里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欢呼声、感慨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 只见张飙缓缓抬起手,指向那高大巍峨的宫墙,指向那奉天殿的方向,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质问,如同杜鹃啼血: “可是……可是这样的皇上……这样的洪武爷.” “为什么如今却要阻挠反贪局去审计那些可能蠹国害民的藩王?!” “为什么如今却要忌讳反贪局去核查一下皇室那取之于民的内帑?!” “为什么如今却对他亲口御准、本该如同他当年反抗暴元那把手中利剑一样的反贪局,如此猜忌和打压?!” 他每质问一句,声音就高一分,悲痛就深一分。 直戳得在场的所有人,心窝子一阵又一阵的悲凉。 可是,他的话却没有说完。 只见他举起手中的汤勺,仿佛老朱手中的利剑,掷地有声道: “当年的皇上,恨不能将天下贪官扫荡一空!” “现在的皇上,为何却对可能存在的宗室贪墨,视而不见?!” “当年的皇上,能与士卒同饮一碗糠粥!” “现在的皇上,为何连账本都不敢让人看上一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