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看。“他对着壁画低语,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他们在教你藏眼泪。“ 与此同时,雁门郡外的山坳里,阿勒泰的马前蹄陷进泥坑。 他扯着缰绳的手顿住——前方夯土墙上,密密麻麻的纸画在风里翻卷,像片会发光的云。 几个孩童追着纸鸢跑过,纸鸢尾巴上系着张太阳画,金粉在阳光下闪得他睁不开眼。 “你们不怕她害你们?“他脱口而出。 正在贴画的赵五郎转头,刀疤在脸上扯出冷笑:“她送的蜂蜜救过将军命,你娘有吗?“ 阿勒泰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匈奴右贤王捏着羊皮卷冷笑:“那面墙里的神? 不过是汉人的骗术。“可此刻,他看着老妇把热饼塞进小乞丐手里,看着少年把最后半块药分给邻家养病的娃——这些人眼里的光,不像是骗术能骗出来的。 “嘶——“ 他走神时踩空了石头,顺着山坡滚下去,撞得浑身生疼。 正想骂娘,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伸过来。 “孩子,你是饿了吧?“ 老妇的声音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阿勒泰抬头,看见她鬓角的白发,看见她怀里半块硬馍,看见她眼里的光——和城墙上那些画里的太阳,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被人喊“孩子“,是在八岁那年。 母亲把最后半块奶豆腐塞进他手里,说:“我的孩子,跟着舅舅走,别回头。“ 然后匈奴骑兵的马蹄声,碾碎了所有的“别回头“。 “奶奶......“他哑着嗓子,接过老妇递来的水囊。 水是温的,带着股淡淡的蜜香。 傍晚时分,苏筱筱趴在藤椅上,盯着壁画发呆。 她的鼻血早止住了,掌心的血痕也淡成了粉。 可就在刚才,她无意识摸向壁画时,指尖忽然触到一片温热——像有人隔着墙,悄悄覆上她的掌心,又轻轻蹭了蹭。 她抬头。 夕阳的光透过窗纱,在壁画上投下一片暖黄。 那些被她哭湿的墙皮上,隐约能看见些金粉的反光,像撒了把星星。 苏筱筱伸手,指尖悬在壁画前半寸。 有什么在墙里动了动,像春草拱破冻土,像冰面裂开细缝。 她忽然笑了,眼泪却跟着落下来。 这次,她没擦。 苏筱筱的指尖悬在壁画前,夕阳的暖光裹着她发梢的碎金。 刚才那丝温热像只无形的手,轻轻勾住了她发颤的神经——她分明记得,昨夜这面墙冷得能冻裂骨髓,此刻却像被谁捂在怀里焐了半日,连砖缝里的青苔都泛着温软的绿意。 “顾昭?“她喉咙发紧,指尖终于落下去。 这次没有刺骨的寒意,反而有层若有似无的温度漫上来,像有人隔着墙,用指腹轻轻蹭过她掌心的薄茧。 记忆突然涌上来:昨夜她哭到脱力时,顾昭的箭伤正渗着脓水;今早她摸到墙皮上的水痕,小禾说那是“神明妈妈的眼泪“。 原来她的情绪从来不是单向的——她的眼泪会结冰,他的伤口就化脓;她的颤抖会坠重,他的甲胄就压得更沉。 “父亲教的童谣......“她咬着唇,喉间溢出破碎的调子。 那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在老院葡萄架下哼的,“月光光,照地堂......“声音一开始抖得像被风吹的柳枝,可当她刻意把尾音往上提,压下喉间的哽咽时,壁画上的金粉突然闪了闪,像有星子落进墙里。 “叮——“ 一道清响在脑海里炸开,苏筱筱猛地睁大眼睛。 那是类似系统提示的轻鸣,却比任何电子音都温柔:【共感伤痛减弱,因情绪稳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