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药炉初试探虚实-《权臣他总想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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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后山走。”老张头丢给她一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峪口有顾家的眼线。日落前必须回来。过时不候。”他不再看她,重新抡起铁锤,砸向铁砧,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为她敲响命运的警钟。

    沈清辞将杂粮饼揣入怀中,紧了紧腰间的布包,最后看了一眼那在炉火前如同磐石般的身影,转身推开铁匠铺的后门,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外面初冬凛冽的寒风之中。

    后山小路崎岖陡峭,遍布碎石荆棘。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沈清辞忍着肋下的不适,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穿行。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凭借草图上模糊的指引和方向感,在荒僻的山林中跋涉。

    两个时辰后,当沈清辞混在进城卖柴的农妇队伍中,低着头通过城门守卫敷衍的盘查时,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城门旁张贴的通缉令上,那个戴着斗笠的模糊侧影,如同索命的符咒,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死死攥着衣角,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最不起眼的影子。

    京城西市,喧嚣嘈杂,人流如织。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口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料、牲畜粪便和劣质脂粉的混合气味。沈清辞如同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挎着刀,在街面上来回巡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她按照草图的指引,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岔道。这里的店铺明显破旧许多,行人稀少。“济世堂”的招牌就挂在一间门脸狭小、光线昏暗的药铺门口。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一个穿着半旧长衫、戴着老花镜、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干瘦老者,正伏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

    药铺里没有其他客人。刘掌柜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皮,透过老花镜瞥了沈清辞一眼。那眼神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个寻常的乡下妇人。

    “掌柜的,”沈清辞走到柜台前,声音放得低而平稳,带着一点刻意的乡音,“家里老人腿脚寒痛,托我来买点‘七里香’和‘透骨草’。”

    刘掌柜拨弄算盘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抬起头,扶了扶老花镜,目光落在沈清辞被布巾包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似乎带着某种审视的穿透力。

    “‘七里香’和‘透骨草’?”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同样平淡,“小娘子要多少?”

    “各二两。”沈清辞答道,同时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小布包,轻轻放在柜台上,推向刘掌柜。“这是药钱。”

    刘掌柜没有立刻去接布包。他浑浊的眼睛盯着沈清辞,药铺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浓郁的药香无声流淌。沈清辞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声。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迎上对方的目光,眼神不躲不闪。

    几息之后,刘掌柜才缓缓伸出手,拿起那个布包。他掂量了一下,并未打开查看,而是随手放进了柜台下的抽屉里。然后,他转身走向身后的药柜,动作熟练地拉开几个抽屉,抓出几味药材,用黄纸包好。

    他将两个药包推到沈清辞面前,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七里香’二两,‘透骨草’二两。另外,看你家老人寒痛入骨,送一包‘温经散’外敷,不收钱。”

    “多谢掌柜。”沈清辞接过药包,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显然不只是药材那么简单。她不动声色地将药包揣入怀中。

    “小娘子慢走。”刘掌柜低下头,重新拨弄起算盘,仿佛刚才的交易再寻常不过。

    沈清辞转身,快步走出济世堂。直到重新汇入西市喧嚣的人流中,被嘈杂的声浪包围,她才感觉后背的冷汗被风吹得一片冰凉。刚才那短暂的寂静和无声的审视,远比外面的刀光剑影更令人心悸。这个刘掌柜,绝非普通药铺掌柜!他必然是七星组织在京城的重要耳目!那沉甸甸的药包里,藏着什么?

    她不敢停留,更不敢打开查看。她牢记着老张头的警告——日落前必须回到黑石峪!她低着头,凭借着进城的记忆和对危险的直觉,在复杂如迷宫般的街巷中快速穿行,避开巡逻的兵丁,朝着城门方向迂回而去。

    就在她即将拐出西市,踏上相对宽阔的主街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一处茶摊旁,坐着两个穿着普通布衣、眼神却异常锐利精悍的汉子。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看似随意地扫视着过往行人,但当沈清辞的身影掠过时,其中一人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沈清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压住加快脚步的冲动,保持着原有的步速,甚至故意在一个卖针线的小摊前停顿了一下,拿起一个顶针看了看,才继续前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如同芒刺,并未立刻移开!

    被盯上了?!

    是顾家的暗探?还是……七星组织内部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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