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昊笑着接口:“是啊,这么聪明的人,留在我们这种小庙确实委屈了!以后要是当了大官,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事哦。” 肖锋不动声色地打开茶水间的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瓶身冰凉贴着手掌,让他想起昨夜写完辞职信后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们消息倒是快。”他拧开瓶盖,清冽的水流滑入喉咙,缓解了心中的烦躁。 “能不快吗?”周梅冷笑,“你在群里发的那个邮件,大家可都看到了,你说你一个法务,跑去考公务员,这不是浪费资源是什么?” “就是。”李昊故作惋惜地摇头,“你要是早点走人,也不至于现在连个正式岗位都没有,还得去碰运气,听说选调生竞争比都十几比一了。” 肖锋放下水瓶,眼神平静得像一面湖:“那正好练练我的心理素质。” 他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像是风中摇晃的枯枝。 走出写字楼时,肖锋把西装搭在臂弯。风卷着细雪钻进领口,带着初冬的寒意,却让他觉得比在空调房里痛快得多。 从公司出来,路过街角旧书摊时,帆布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排落灰的旧书——《官场现形记》《厚黑学》《孙子兵法》。 摊位边还挂着几串风铃,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小伙子,瞧两本?”摊主是个戴毛线帽的老头,正用草绳捆扎旧杂志,烟卷在指缝间明灭,“这《孙子兵法》可是好东西,我收来的时候里面还有老秀才的批注。” 肖锋蹲下身。 书皮是暗黄色的,边角卷得像被人反复摩挲过,翻开第一页,果然有钢笔写的小楷:“兵者,诡道也。示弱非弱,藏锋待时。”墨迹褪成浅褐色,却比新印的字更扎眼。 他想起前不久在酒店包厢,周梅说“你这种没背景的,在社会上就是个废物”; 想起李昊拍着他椅背说“肖同学,这位置我替你坐会儿”; 想起王主任刚才看他时,像在看一只自己撞进笼子的麻雀。 “多少钱?”他指尖抚过那行批注,粗糙的纸面刮得皮肤微痒。 “二十。”摊主眯眼笑,“算你交个朋友。” 肖锋摸出钱包,里面只剩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这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 他把钱递过去时,老头突然说:“你这相,是要走条难路。”见肖锋抬头,又笑,“别介意,我年轻时在文化馆抄过几年面相书。” 肖锋把书塞进帆布袋,转身往家走。 雪粒打在脸上,冰凉刺骨,他摸了摸布袋里的硬壳书,突然觉得掌心发烫。 “小锋回来啦?”母亲开家门时系着蓝布围裙,围裙兜里还塞着调解记录本,“今天怎么这么早?” 肖锋换鞋时,闻到厨房飘来萝卜炖排骨的香,汤里夹杂着姜片与白胡椒的味道,温暖而熟悉。 母亲的手搭在他肩上,比平时凉——她刚从社区回来,自行车后座的棉垫还沾着雪水。 她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带着些许鼓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