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此时的县委大院里面。 县委大院里,清一色的平房透着股旧味儿。这些房子大多是征了原本地主的老宅改建的——就像山西的乔家大院,建国后几十年里一直是当地县委办公地,后来才改回景观对外开放。 此刻,大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周墨海身上。 要动学籍资料、管录取流程、负责放榜……这一整套环节,但凡有一个地方出点纰漏,早就该被周旭察觉不对劲了。 可偏偏,周旭发现问题的突破口,根本不在这些常规环节里,而是从军区调动学籍时才揪出来的。 这么一来,谁的嫌疑最大?一群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目光齐刷刷地指向了教育局的周墨海。 县官员高大山敲敲桌子问道:“老周,我们工作好几年了,当然我也不是怀疑你,我记得你儿子周伟也是武汉大学的学生?想问问你儿子有没有什么知道的情况?” “……” 周墨海身上冷汗冒了出来,一般来说,能走到正科位置的人,要不是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这么紧张,可这事比天还大。 军区级别的单位出力,除非自己后台有个省委领导,不然…… “这个,我儿子应该不知道吧。” 高大山不断轻敲桌子,就好像是在慢悠悠给周墨海压力,他咚咚咚地开始说道: “老牛你出来说句话!你是县档案馆的负责人!平时出入这么多文件,你给我查,78年高考有哪些人动了档案!哪些人改了档案!!” 说完这句话他撇了一眼张墨海并没有直接问话。 档案馆牛主任立马回道:“书记,我明白了,我们档案馆一定会去好好办事!把所有人都查得一清二楚。” 县政府的县长咳嗽一声,看着现场严肃的氛围,他慢慢说道: “我们当中呢……有的同志犯了错误,能够理解,大家在岗位上干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想出岔子。但这次不一样,关系到人家孩子一辈子的前途,还惊动了军区,这不是小事,却也不是‘没救’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人,语气沉了沉却没带火气: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谁的错’,是把 78年高考档案的事查明白——哪些人改了信息,哪些环节出了漏,都得摆到明面上。要是真有同志当初一时糊涂掺了手,现在主动站出来说明情况,配合调查,县里会根据情节轻重考虑,也算是给你自己、给组织一个交代。” 说到这儿,他看向高大山,又转回头对着众人补充: “咱们是为老百姓办事的,不能因为一件事寒了人心,更不能让错误越捂越大。牛主任那边查档案要快,也要细;其他人要是有相关的线索,别藏着掖着,早点说出来,也是帮县里尽快把问题解决了,别再让周旭同志这样的受害者等着,我们推进改革就要把全县上下的问题都解决好!” 县长这话是给台阶。他与高大山搭档十几年,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果然,不等众人消化完县长的话,高大山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声音瞬间提了八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眼神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周墨海身上,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三天!我只给三天时间!牛主任你和纪委,三天后必须拿出初步核查结果;其他人,要是等查出来才开口,到时候可就不只是革职罢免这么简单了——军区那边已经盯上这事,真等首长问话下来,谁都保不住!” 说到最后,他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杯都晃了晃:“现在,谁还有话要说?!” 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似被这股威压攥紧了。 周墨海最终还是颤抖着抬起半只手,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县、县长……高书记……我、我有话说。” 话音刚落,全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在他身上。 周墨海不敢抬头,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吐出下一句:“我儿子……我儿子周伟,他当年的高考成绩……是假的。” “轰”的一声,这话像颗小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人群里隐隐传来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高大山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没打断他,只沉声道:“接着说。” 周墨海声音里带上了哭腔:“78年那年,周伟模拟考成绩一直不好,我……我当时在教育局管学籍,就动了歪心思。趁放榜前档案还没封库,偷偷把周旭同志的成绩条还给了周伟,又把周伟的低分条塞到了周旭的档案里……让周伟直接带着周旭的成绩上岸!” “我知道错了!当时就想着让儿子能上个好大学,一时糊涂……这些年我天天睡不着觉,总怕被人发现,可没想到……没想到周旭同志会通过军区查学籍,这才露了馅!” 说着,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周墨海却没起身,只是瘫坐在椅子上,声音越来越小:“这事跟周伟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愿意接受处分,只求能给周旭同志一个交代,别连累县里……” 只有一个教育局局长有问题?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