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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三九压低声音说道。

    “刘大脑袋？就那个你之前提过的奸商？包在我身上！”

    李援朝对这人也没好印象，也顾不得此时的疲倦，直接就钻进了档案室，没多会儿就抄了个地址出来。

    “喏，就这儿，离西单鸽子市不远的一个小院，挂了个牌子。”

    拿到地址，田三九心中有数了。

    他先到厂里露了个面，安排乔兰兰盯着科里的日常工作，说自己要出去跑趟业务。

    随后，田三九回家翻出一身半旧的、带着补丁的粗布衣服换上，又找了顶破帽子扣在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这就是他要伪装的效果，一个进城找活干的乡下人。

    田三九要干一件大事儿。

    他骑着车来到刘大脑袋公司附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锁好车。

    然后，田三九扛着个不知从哪个墙角捡来的破麻袋，低着头，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朝着那个小院走去。

    正如田三九所料，这个年代的私营公司，安保意识几乎为零。

    院门口有个看门的老头，正端着搪瓷缸子漱口，瞥了田三九一眼，见他这身打扮，以为是来找活干的临时工，连问都没问一句，就让他进去了。

    田三九心里暗笑，表面上却是一副怯生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模样。

    这是第一关，千万不能大意。

    进了院子很自豪，田三九缩着脖子，在院子里晃悠，耳朵却早就支棱起来了，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很快，他听到东边有个五子，有人大声谈论着“发票”、“做账”之类的话题。

    田三九心里一喜，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于是就假装打扫院子，慢慢靠近那里的房子：

    “……刘老板说了，这批货的账目一定要做平，绝对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老规矩，该抹的零头都抹掉，入库单和出库单分开做……”

    一个听起来像是个当官的，颐气指使地说道。

    “主任，这……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上次税务所的人来，就差点露馅儿。”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忧心忡忡地回答着。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刘老板顶着！咱们按吩咐做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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