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规则默许了这一切,废土将人性中最原始的生存本能放大到了极致。 然而,这片灰暗的画卷上也并非只有血腥与黑暗。 微光在绝境中偶尔闪烁。 格鲁姆在第二天傍晚,于一处风化岩柱的阴影下,发现了一个几乎被遗弃的年轻贵族。 他身上的布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沾满污秽。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口,眼神涣散无光,瘫软在地,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格鲁姆停下脚步,沉默地注视了他几秒。 他那张被风沙磨砺得粗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又抬眼望了望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荒原。 最终,他蹲下身,解下自己腰间那个皮质水囊——里面的液体也所剩无几。 他小心地托起那名贵族的头,将最后几口混着沙粒的、带着怪味的水缓缓倒入对方干裂的嘴唇。 年轻人喉结滚动,发出近乎呜咽的吞咽声。 随后,格鲁姆一言不发地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宽阔的肩上,支撑起他大部分体重,继续以缓慢但稳定的步伐,向着目标方向前行。 与此同时,阿尔瓦罗·维斯孔蒂也在运用他的方式求生。 他凭借着贵族教育中灌输的、关于阶层和利益交换的模糊概念,以及大量关于“维斯孔蒂家族未来回报”的空洞许诺,勉强聚拢了三四个同样来自上层巢都、但体力已接近极限的同伴。 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脆弱的团体。 阿尔瓦罗负责决策——尽管其中多半是基于书本知识而非实际经验的错误判断——他们分享着找到的少量、勉强可食用的辐射地衣或是费尽力气才剥开外壳的多腿节肢动物,也轮流啜饮着珍贵的水滴。 阿尔瓦罗不时用刻意保持镇定的声音鼓舞士气,谈论着通过考验后光明的未来,试图用虚幻的希望来抵消肉体的痛苦,艰难地维持着团体的凝聚力和前进的动力。 而卡克斯,则依旧贯彻着他的独狼哲学。 他彻底避开了所有可能产生纠缠的路径和人群,像一道灰色的烟迹穿梭在废墟与阴影之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