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电话那头,王厂长的声音沉稳有力。 “好,我马上就去办。” 啪嗒,电话挂断了。 陈不凡将听筒轻轻放回原位,他脸上没有表情。可心里那盘棋,又落下一子。 韩林宇,你现在应该很着急吧。 想把高建军这条狗从笼子里捞出去?晚了。 纪委的门,好进不好出。 陈不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无声地敲击着。 他在等,等鱼儿自己撞上门来。 …… 临近下班,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很犹豫,带着一种绝望的试探。 “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几乎是蠕动着挤了进来,是刘麻子。 他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都塌了下去。脸上的肥肉耷拉着,眼睛里全是血丝,那身平时油光锃亮的干部服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像是从咸菜缸里捞出来的。 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包,像是提着自己的脑袋。 “陈……陈总工……” 刘麻子的声音嘶哑,像破风箱。 “钱……钱凑齐了……” 他挪到办公桌前,把那个布包放在地上,那姿态像是在给阎王爷上供。 陈不凡连眼睛都没睁开。 “放那儿。”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刘麻子哆哆嗦嗦地把布包捧起来,轻轻地放在办公桌的一角,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布包落在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压抑的“咚”。 “三千块……一分都不少……” 刘麻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总工,您高抬贵手……” 陈不凡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都没看那包钱一眼,他的目光像两把锥子扎在刘麻子的脸上。 “你可以滚了。” 刘麻子如蒙大赦,他感觉自己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他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办公室。 门被关上。陈不凡这才拿起那个布包,很沉。这是红星厂的血,是工人们的汗。 他拉开布包的拉链,一沓沓的钞票杂乱地塞在里面。 大团结,炼钢工人,拖拉机手……混杂着一股子铜臭和霉味。 陈不凡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只有厌恶,他把布包重新拉好,拎在手里,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 家属楼,陈家。 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陈不凡推开门,张兰正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炒白菜。周彩彩跟在她身后,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蛋花汤。 看到陈不凡回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特别是看到他手里那个又脏又沉的布包。 “儿子,你这拿的什么?” 张兰好奇地问。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