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次日天光大亮,李稚京醒来时,只觉周身通泰,一夜好眠。 昨夜的荒唐与惊恐仿佛一场遥远的梦,唯有那紫檀木盒还静静躺在妆台下,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碧溪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梳洗。 铜镜里映出的脸蛋,褪去了昨夜的苍白,反倒因睡得饱足而透出几分莹润的粉,眼波流转间,媚色自生。 收拾妥当,李稚京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梳了个飞天髻,理了理裙摆,便往主母的院子去请安。 夏日的晨风带着燥意,廊下的雀鸟都叫得有气无力。 她踏进正堂的门槛,姜母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碧绿的佛珠,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一身石榴红缂丝裙衫,单手撑着头,眉眼含秋。 薄粉敷面,盛颜仙姿,这张脸,便是放在京城,也没有几个能打的。 难怪,能生出姜鹤白这样清冷帅气的儿子。 “稚京给舅母请安,舅母福寿安康,顺颂时宜。” 她微微福身,话音还没落在地上,一道冰冷的声音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跪下!” 李稚京心头一凛,面上却不见波澜,只顺从地提裙,在那冰凉的青石地砖上跪了下去,身形纤弱,宛如一株被风雨摧折的兰草。 她垂着头,轻声问:“舅母,不知稚京犯了何错?” “啪!” 回答她的,是一盏迎面泼来的茶。 冰凉的茶水兜头浇下,茶叶黏在她的额发与脸颊上,顺着下颌线滴滴答答地淌落,浸湿了她浅色的领口。 李稚京死死咬住唇内软肉,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还好,这大夏天的,她泼的是凉茶。 “你还有脸问?”主母终于抬眼,眸中满是刻薄与厌弃,“李稚京,你可知罪?” 李稚京皱眉冥想半响,依旧摇了摇头。 “回舅母,稚京这几日安分守己,连门也未曾踏出半步,不知罪。”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