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张鸣策举杯过眉,朗声道:“敬天地之德,两国之信,千秋之利。”一饮而尽,杯底朝天,毫无迟疑。 裴元昭凝视片刻,亦将杯中酒倾入喉,辛辣过后,觉得余味无比苦涩。 持续了四十五日的商贸谈判,终以大舜大获全胜告终。消息传出,举朝震动,百姓欢呼,铁矿之利将惠及万民,减税之策更是安天下人心。 卫弘睿作为使团的主事,虽然在最后关头没有在场,但领队有方居首功,以此抵消驿馆命案中的失责之罪,朝中论功行赏,张鸣策、周远、李维新等人皆受重赏,赐爵晋职,一时风光无两。 当然,除了张鸣策,没有人知道崔一渡在幕后运筹帷幄,悄然推动着最关键的走向。 下朝后,张鸣策到景王府拜谢崔一渡,向他请教:“殿下为何如此确定裴大人必然选紫色香囊?” 崔一渡轻抿香茗,眸光微敛:“裴元昭在异国他乡滞留多日,必定思念故土风物,我安排了玉春楼的歌伶为他唱家乡小调,他对那伶人颇为动容,于是我连续三日送他去听。那歌伶身着紫裙,头戴紫花,屋内悬挂紫色的门帘窗帘,就连桌布、茶具、物件摆设都是紫色的。 “他早已被紫色环绕,心神沉浸于乡愁之中。香囊颜色,不过是情绪的延伸。人心脆弱起来,便容易被迷恋之物牵引,这是常理。我不过顺势而为,借其情思,诱导他抉择。” 张鸣策听完,恍然大悟,拱手叹服:“殿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谋略之极致。” 崔一渡说道:“哪里敢当谋略之道,我所用的,无非是当年训练鹦鹉的伎俩。” “训练鹦鹉?莫非殿下喜欢养鸟?”张鸣策觉得这个王爷颇有些古怪,不禁好奇发问。 “不过是年轻时不学无术,养鸟打发时光罢了,看它们学舌、认色,用米粮反复诱惑,它便成了习惯。人与鸟,有时并无二致,所求者,无非慰藉二字。”崔一渡没有把自己当算命先生的经历告诉张鸣策,毕竟天机不可轻泄。 张鸣策长叹一声:“景王殿下真是奇人!”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