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马小跳的作业蜕变记-《新淘气包马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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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现在去补?”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马小跳立刻来了点精神,可随即又蔫了——要是吵醒妈妈,肯定要被说“白天不写,半夜折腾”。他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小疙瘩”:算了,小声点,妈妈肯定听不见!他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指腹蹭过酸涩的眼角,动作轻得像只怕惊扰主人的小猫咪——先慢慢把搭在被子上的睡衣往身上拢了拢,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布料,就忍不住缩了缩,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凉”,赶紧把胳膊往袖子里多塞了塞。脚尖踮着落地,脚跟几乎不沾地板,连拖鞋都没敢蹭出半声“啪嗒”,只贴着墙根,像只小耗子似的悄悄往客厅挪。走一步停一下,耳朵竖得高高的,仔细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只要听到一点妈妈翻身的声响,就立刻僵在原地,直到确认没动静了,才继续往前挪,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又轻又慢,生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

    沙发角那只早上还随意搭着的书包还在,马小跳走过去,把书包牢牢攥在手里。两只手紧紧扣着书包带,胳膊肘往里收得紧紧的,把书包贴在胸口,仿佛那拉链只要轻轻蹭一下,就会发出惊动全屋的声响。他心里默念“别出声,别出声”,踮着脚尖,脚后跟几乎不沾地,“蹑手蹑脚”地溜向自己房间,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慢。关门时特意留了道小缝,眼睛贴着缝隙往外扫了扫,确认客厅、厨房都没动静,才轻手轻脚关上门,把书包小心地放在书桌上。指尖刚碰到拉链,又顿了顿,像是怕拉链声太响,最后才慢慢拉开——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今晚把作业补完,明天就不用慌了。这一切,都被躲在走廊尽头的妈妈看在眼里,她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惊喜的弧度,眼底满是欣慰。

    第二天下午的景象,更让妈妈愣在了原地。放学铃声歇了没几分钟,楼下就传来熟悉的“噔噔噔”脚步声,比往常快了一倍,还带着点急促的喘息。没等她从厨房走出来,家门“咔嗒”一声被推开,马小跳背着鼓囊囊的书包冲了进来,书包上的卡通挂坠晃得直响,连额角的汗都顾不上擦。他心里想着“先写作业,写完就能玩”,这念头比往常“先看电视”的想法更强烈——昨天半夜补作业的感觉太紧张了,今天要早点写完,踏实。

    往常这时候,他准是“啪”地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拉链都来不及拉,就撒腿往客厅跑,两只手在茶几上摸索遥控器的动作比谁都快,电视开机的“咔嗒”声几乎成了他回家的“标配”。可今天,他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进门先把书包往书桌前的椅子上轻轻一放,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就开始有条不紊地掏东西——数学练习册平摊在左边,语文生字本叠在右边,连那块平时总找不到、总用铅笔头画圈的橡皮,都被他规规矩矩摆在田字格本旁边,连边角都对齐了桌面线。心里还默默规划:先写数学,再写语文,这样效率高,写完还能看会儿漫画。

    妈妈悄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手里择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只见他握着铅笔写数学题时,遇到卡壳的应用题,先是皱着小眉头把铅笔头咬在嘴里,眼睛盯着题目上的数字转圈圈——没像以前那样直接扯着嗓子喊“我不会”,而是想着“薛老师说过,不会就看例题”,慢慢翻开课本,手指点着例题一行行读,时不时还在草稿纸上画个歪歪扭扭的线段图。直到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找到了解题的钥匙,才握着笔“唰唰”往下写,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心里有点小得意:原来我自己也能做出来!以后再也不用等妈妈催了。

    等写到语文生字,他更是认真得可爱:以前总爱把“横”画得歪歪扭扭,“竖”写得东倒西歪,今天却坐得笔直,后背挺得像棵小树苗。眼睛紧紧盯着田字格里的范字,先在心里默数笔画,然后笔尖轻轻落在格子左上角,顺着横线慢慢描,到了“竖中线”就顿一下,连“撇”的弧度、“捺”的收笔都格外用心——想着“妈妈说字要写工整,薛老师也会夸我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弄。写出来的字整整齐齐,连最容易写错的“火”字笔顺,都没出半点差池。写着写着,他还伸手把滑到鼻尖的红领巾往上提了提,小脑袋偶尔歪一下,认真的模样让妈妈忍不住掏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个不一样的瞬间——照片里的小男孩,眉头微蹙,嘴角却带着点专注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的作业本上,暖融融的。

    三天后的清晨,一束暖融融的阳光斜斜溜进窗,落在薛老师的床榻上,将浅米色的被褥染得亮堂堂的,满室都浸着温柔的晨光。突然,“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晨间的静谧,把还陷在甜梦里的薛老师惊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指尖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拿起手机,声音裹着刚睡醒的轻哑:“喂,您好。”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马小跳妈妈格外兴奋的声音,语速比平时快了半拍,透着掩不住的急切:“薛老师呀!可算打通您电话了,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救星!”

    薛老师愣了愣,随即弯起嘴角笑出声,声音里满是温和:“马小跳妈妈,是不是孩子有变化啦?”“可不是嘛!”马小跳妈妈的声音里满是雀跃,欢喜都要从听筒里溢出来了,“现在小跳一进家门,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直奔书桌写作业去了,再也不用我跟在后面催着喊着!我们全家都高兴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才好。薛老师,要不今晚来我家用餐?您可一定要赏光,我们全家都盼着当面跟您说声谢谢呢!”

    薛老师听着电话那头的欢喜,心里也像浸了温水似的暖烘烘的,笑着应下:“好啊!能亲眼看看小跳的变化,跟您聊聊他的日常,我也高兴呢。那今晚就叨扰您家了。”

    华灯初上,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把夜空染成了温柔的橘色。薛老师跟着马小跳的父母走进家门,餐桌早已摆得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的红烧肉、金黄酥脆的炸带鱼、绿油油的清炒时蔬,还有一碗飘着香菜的排骨汤,香气扑鼻。席间,马小跳的父母握着薛老师的手,一遍遍说着感谢的话,言语里满是真诚与敬意。酒过三巡,话题不经意间转到了薛老师的感情生活上,她没多提,只是笑着岔开了话头。可几杯红酒下肚,醉意渐渐涌了上来,双颊泛着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说话不像往常那般条理清晰,连坐直的身体都微微晃着。

    告别马小跳一家后,薛老师醉意朦胧地走出小区,夜晚的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脸庞,带着点凉意,却怎么也吹不散心里的愁绪。脚步踉跄着,沿着路边慢慢走,也不知晃了多久,鞋尖终于蹭到了河边的青石板。夜露凝在石板缝的枯草上,沾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浑然不觉,只扶着岸边歪脖子柳树的粗枝,摇摇晃晃地站定。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一捧捧洒在河面上,风一吹,碎银便顺着水波漾开,晃得人眼晕。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有的被夜风吹得发紧,有的又被新涌出的泪浸湿,混着嘴角未干的酒渍,狼狈得让人心疼。她望着河面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带着浓重的醉意哽咽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在风里:“死刘侠……你怎么能……怎么能背叛我们的爱情?”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的凉意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可下一秒,过往的画面又涌了上来——去年深秋,他攥着她的手在银杏树下走,金黄的落叶飘在他们肩头,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埋在一棵树下”;上个月她感冒发烧,他守在床边喂水,手指摸着她的额头,笑着说“这辈子就认定你这个小迷糊了”。那些话还热乎着,怎么转头就不算数了?她越想越委屈,哭声也大了些,带着哭腔追问:“你以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难道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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