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芭蕾与告白-《新淘气包马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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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林果望着他满是笑意的脸,心里那片被失落覆盖的角落,突然泛起细碎的波澜——原来有人会不管她有没有拿到冠军,都守在门口等她,会记得她爱吃的东西,会偷偷买和她喜欢的芭蕾有关的贴纸。可这波澜很快被更深的失落淹没,她捏着温热的奶茶杯,指节又开始泛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说“谢谢”,更没勇气提那句没来得及的告白。她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足尖鞋上沾着的舞台地板碎屑,眼眶有点发潮,连呼吸都带着点发紧的涩——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也怕自己说了告白,会让这份期待变得更遗憾。
马小跳见她垂着头不说话,眼睫垂落着遮了眼底的情绪,也没追问半句比赛的输赢,只是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指尖蹭得卫衣帽子轻轻晃了晃,露出几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带着点少年特有的憨气。他把还裹着余温的肉松小贝往她手里塞,纸袋边缘蹭过她的指尖,还带着面包房烤箱刚散出的暖:“是不是跳完舞累着了?前面公交站旁边有个长椅,我们去坐会儿歇脚吧。”
夏林果攥着那袋肉松小贝,指尖能清晰摸到纸袋上被热气熏出的细微褶皱,还带着面包房烤箱残留的温度,暖得能透过指腹往心里渗。她抬眼望去,马小跳还半蹲在地上,正慢慢拉着运动背包的拉链——金属齿扣咬合时发出轻响,他却没急着起身,反而伸手把刚才露在外面的芭蕾贴纸往里塞了塞,指尖轻轻按了按,生怕夜风把那片小小的图案吹卷边角。
那模样认真得有点可爱,夏林果望着望着,心口忽然漫开一股热流。那热流顺着血管往指尖爬,连握着纸袋的手都暖了几分,刚才压在心头的失落,像被这股暖意裹上了层软绒,那些因亚军而起的涩意、因没说出口的告白而生的慌,都慢慢松了劲,悄悄软了下来。
外卖员的电动车刚驶离巷口,印着淡粉色樱花纹的蛋糕盒便稳稳落在马小跳掌心——盒盖角落用银灰色奶油写着“夏林果专送”,字迹娟秀,还缀了个小小的爱心。他指尖碰了碰冰凉的盒面,甜腻的奶油香气顺着盒缝钻出来,混着夏林果身上常有的栀子花香,让他忍不住咧嘴笑:“这肯定是你特意给我送的吧?”
夏林果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原本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抬起来,声音都发飘:“是、是我送的,但现在不送了!”话没落地,她已经扑了过来,指尖离蛋糕盒的提手只剩寸许距离。马小跳下意识往后一撤,后腰“咚”地抵上巷口的老槐树,他赶紧把蛋糕盒往胸口紧了紧,盒里的塑料餐具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哪有送出去又往回要的道理?”他皱着眉,瞥见夏林果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小秘密?比如蛋糕里有字条?”
这话像根细针,精准戳中夏林果藏在心底的心事。她急得脚尖都踮起来,胳膊伸得笔直去够马小跳怀里的盒子,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甩动,发梢扫过耳尖时,连带着那片皮肤都红透了:“没有!你别瞎猜!快还给我,不然我……”
“不然你要怎么样?”她的话还悬在半空,马小跳突然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得极近,蛋糕盒里甜丝丝的奶油香,混着夏林果发间淡淡的栀子洗发水味,一股脑钻进马小跳鼻子里。他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裹着点促狭的笑意:“总不能把蛋糕抢过去,自己躲在树后面吃掉吧?”
夏林果被这话噎得瞬间卡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只能瞪圆了眼睛盯着马小跳,原本抓向蛋糕盒的手指却悄悄放慢了动作——指尖刚碰到盒面,她就想起那藏在蛋糕夹层里的信。那是她昨晚趴在书桌上写了半宿的,铅笔写了又涂,涂了又写,纸页边缘都被橡皮擦得发毛。最后她才敢捏紧钢笔,一笔一划地描:开头先写“马小跳”,顿了顿又小心翼翼添上“你好”;中间絮絮叨叨讲着,十二年前地震后她左腿落下残疾,第一次拄着拐杖去学校时,全班只有他跑过来帮她拎书包,还特意把座位搬到她旁边,说“以后我帮你拿东西”;后来初中三年,他每天早起二十分钟绕路来接她,冬天怕她拐杖打滑,提前在结冰的路上撒上细盐;高中她因为残疾不敢穿裙子,是他攒了两个月零花钱,送她一条带口袋的长裙,说“口袋能放拐杖防滑套,还好看”;就连去年她因为复健疼得哭,也是他坐在康复室门口,把热奶茶揣在怀里捂热了再递给她,说“慢慢来,我等你”。末尾藏着一行极小的“我喜欢你”,连墨水都因为手的颤抖,在笔画末端晕开小小的墨点,像颗藏了十二年、终于敢从心底探出头的心意。
夏林果的指尖还没碰到蛋糕盒提手,两人拉扯间,一个米白色信封突然从夹层滑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马小跳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信封边缘,就瞥见封面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给马小跳”——正是夏林果的字。
他拆开信封时,夏林果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伸手想抢却慢了一步。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从十二年前地震后他帮她拎书包,到去年复健时他揣在怀里的热奶茶,桩桩件件都是这些年的小事,末尾那行“我喜欢你”虽然写得极小,却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溅起层层涟漪。
马小跳的指尖还捏着信纸边缘,那些记录着十二年点滴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忽然勾起昨天课间的画面——张杰当时正啃着辣条,油乎乎的手一把拽住他的校服袖子,眼睛瞪得溜圆:“我跟你说,今早路过教室,看见夏林果趴在桌上写东西!信纸老好看了,还折成了爱心,肯定是给你的情书!”
他当时笑着把张杰的手扒开,嘴上反驳“你少瞎起哄,林果那是在写复健笔记”,心里却悄悄泛起异样——前几天,他确实看见夏林果在文具店挑信纸,指尖在印着小雏菊的款式上犹豫了好久,当时他还偷偷站在货架后面,看她把信纸翻来覆去地摸,连嘴角都带着点自己没察觉的软笑。可他没敢深想,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直到此刻看着信上“我喜欢你”那行小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张杰那回还真没说错。
“我不是故意要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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