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被遮蔽的童年疑云-《新淘气包马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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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两秒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平稳,每个字都清晰得掷地有声:“先辈们的鲜血,华夏大地的伤痕,不是我们这些后辈有资格轻易放下的。原谅二字太重,我们担不起,也绝不会替那些逝去的灵魂、受创的同胞,轻易说出口。”

    说完,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将眼底未熄的怒火彻底掩藏,只留下一身沉静的克制。

    健太沉默了许久,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最终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好吧!”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泛白,原本就未褪尽红意的眼眶,此刻又泛起了一层湿润。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马小跳依旧紧绷的侧脸,最终落在路曼曼沉静的脸上,眼神里少了之前的急切与期待,多了几分茫然与沉重,仿佛终于明白,有些伤痕从来不是“原谅”二字就能轻易抹平的。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以前在课本里读到的,都是被简化过的历史,从来不知道……不知道那些苦难竟然如此沉重。”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回去之后,会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告诉我的同学和家人。也许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小,但我想让更多人知道,那段历史不该被遗忘,更不该被篡改。”马小跳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路曼曼也缓缓抬起眼帘,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动容,少了几分先前的隐忍怒火。

    之后的日子里,健太沉浸在一部部揭露二战黑暗历史的电影中。银幕上,南京城的断壁残垣间,遇难者绝望的嘶吼、堆积如山的尸体,将日军屠城的惨状狠狠砸进他的眼底,每张照片都成为无法磨灭的印记;七三一部队的实验室里,冰冷的器械、飞溅的血痕与挣扎的身影,无声诉说着活体解剖、细菌实验的滔天罪行,镜头下的绝望气息仿佛穿透银幕,萦绕在他心头;东极岛的海浪声中,被强征劳工的呜咽、被屠杀村民的悲鸣交织回荡,电影里的每一段剧情,都带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重重敲击着他的灵魂。

    当“你若记得,我便活过”这句泣血的话语穿透展区的沉寂,健太猛地驻足,喉结剧烈滚动,心头狠狠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又重新凝聚。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与挣扎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坚定,仿佛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某种跨越半生的决心。

    次日天未破晓,健太便提着一个厚重的帆布包,赶上了飞往岛国的最早一班飞机。帆布包里,装着他连夜整理的史料、照片复印件与手写的笔记。他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霜色,眼角的皱纹深刻如刀刻,脸上依旧带着中年人的沧桑与疲惫,可那挺直的脊背、坚定的眼神,却昭示着他已然扛起了那份迟来数十年的历史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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