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被恨意隔开的青梅-《新淘气包马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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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跳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加速跳动,撞击着胸腔。他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巴巴地等着她问一句“你没事吧”,哪怕是冷淡的语气也好。可她只是淡淡地扫了眼他泛红的脚踝,目光在那片红肿上停留了不足一秒,又瞥了眼他手里还攥着的、皱巴巴的矿泉水瓶,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停留,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便收回视线,拿起练习册和书包,起身就走。她的动作连贯而干脆,没有半分拖沓,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马小跳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指骤然收紧,瓶身被捏出几道浅浅的凹痕,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渗进掌心,却浇不灭他眼底未散的光。脚踝的胀痛还在隐隐作祟,像细密的电流在窜,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一瘸一拐地快步追上去,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又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执拗:“路曼曼!等一下!”
路曼曼脚步未停,甚至刻意加快了几分,乌黑的马尾辫在身后甩动,划出一道疏离的弧线,带着不容置喙的拒绝,每一步都在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咬了咬牙,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顾不得脚踝传来的刺痛,往前跨了两大步,堪堪拦在她面前。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在他眼角的泪痣旁投下细碎的光斑,额角沁出的薄汗折射出微光,泛红的脚踝在地面上微微借力,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棵倔强的小白杨。“你的练习册,刚才掉在阶梯上了。”他把皱巴巴的练习册递过去,封面还沾着点草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无措的讨好,“还有……刚才跑那么快,渴不渴?这水没开封的。”他说着,把另一瓶揣在口袋里、一直没舍得喝的矿泉水也掏了出来,递到她面前,做着最后的尝试。
路曼曼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留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没有去接练习册,也没看那瓶水,只是嘴唇动了动,低声道:“让开。”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碎了马小跳最后的期待。
“我不。”马小跳梗着脖子,平时里带点跳脱的眼神此刻却异常坚定,像淬了火的钢铁,他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有些凌乱,语气里带了点无措的青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脚踝真的没事,就是轻轻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说着,把矿泉水瓶往她手里塞了塞,见她还是不接,便索性拉开她的书包侧袋,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了进去,又把练习册轻轻放进她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卑微的靠近。
“我送你回家吧,”他不容置疑地跟上她的脚步,脚踝每走一步都传来隐隐的痛感,却笑得一脸灿烂,小虎牙再次露了出来,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执拗,“反正顺路,我还能帮你拎书包呢。”
路曼曼往前走了几步,见他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脚步踉跄却不肯停下,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终究没再说出驱赶的话,却用沉默维持着最后的距离。她的脚步微微放慢了些,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书包侧袋里的矿泉水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
晚风卷着香樟叶的碎影,黏在两人并肩的脚步声里,拖沓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却也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疏离。马小跳刻意放慢脚步,将跛脚的节奏压得平缓,尽量不让一瘸一拐的模样太过突兀。他的目光像被磁石牢牢吸住,频频往身旁飘——路曼曼的书包侧袋里,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瓶身残留的水珠在暮色里闪着细碎的微光,像极了他藏在眼底、湿漉漉的心事,藏不住,也舍不得藏,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触不到她的心。
“你书包挺沉的,我帮你拎吧。”他再次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黑色的书包带,就见路曼曼微微侧身,肩膀往旁边挪了挪,恰好避开了他的触碰,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她同时把书包往自己肩上又提了提,肩带陷进纤细的肩头,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比在球场时多了几分刻意的冰冷,像掺了点寒霜:“不用。”
马小跳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即将触碰的空落,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挠了挠后脑勺,发丝被揉得有些凌乱,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刻意找着话题,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刚才球场那球,你没看见吧?我可是空心入网呢!”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模仿起投篮的动作,手臂扬起的瞬间,脚踝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龇了龇牙,又飞快地掩饰过去,只装作没事人般继续说道,“初中那次篮球赛,你还帮我喊加油了,记得吗?最后三十秒,我断了对方的球,你在观众席喊得最大声,脸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路曼曼没接话,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覆盖着一层薄霜的蝶翼,轻轻颤动。但马小跳看得真切,她握着书包带的手指,指节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转瞬即逝,又飞快地松开,恢复了平静——她或许还记得,却选择了彻底遗忘。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时,红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在暮色里铺开。路曼曼停下脚步,白色的裙摆被晚风拂得轻轻晃动,像蝶翼掠过暗沉的天幕。马小跳趁机往她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要挨着她的胳膊,脚踝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像细密的针在缓慢扎着,他却故意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更挺拔些,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盼着红灯能多停留片刻。
绿灯骤然亮起,像一道冰冷的指令劈开暮色。路曼曼几乎是瞬间抬步,脚步快得带着逃离般的仓促,白色裙摆扫过石板路,掀起一阵细碎却疏离的风。她自始至终没回头,甚至没分给他半分余光,乌黑的马尾辫在身后甩动,划出一道利落又决绝的弧线,仿佛刚才红灯下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过是马小跳的错觉——她只想尽快摆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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