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要好好的-《龙族:我打诺诺,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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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诺走下讲台,沿桌发放试卷和削好的铅笔。

    试卷到手,教室里接连响起轻轻的吸气声。

    并非是考题太难,而是因为试卷上根本是一片空白!

    “不要怀疑,试卷是没问题的,并且这场考试允许自由讨论,”曼施坦因教授说,“那么,祝你们好运,亲爱的新生们。”

    说完,他就和诺诺一并退场了,只留下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新生们。

    新生们个个摸不着头脑,果真像满地满坑呆头呆脑的萝卜。

    姜枝却不慌不忙,她捏住铅笔,抬头,看教室里的扩音器,心说歌来!

    于是果真有歌声响起——那是首劲爆的摇滚乐,是迈克尔·杰克逊的《Beat it》。

    正如废柴师兄所说,学院会把考题藏在音乐里!想要读出考题,就必须凝神定气,努力捕捉音乐中那一段不合群的旋律,就像在羊群里找出那只与众不同的黑羊……然后,和废柴师兄提供的题库配对,并在答题卡上描绘出相应的曲线。

    姜枝聚精会神,打算照做。

    可这时忽然有人站了起来。

    是个女生,相貌有相当明显的雅利安人特征,金发,容貌秀丽——说来龙族基因似乎会优化人的相貌,整个卡塞尔学院无论男女老幼就没一个长得难看的。

    那女生起身之后摆臂!抬腿!俨然是位舞技精湛的专业舞者。她打着旋,裙摆如花朵般绽开,挺胸收腹,从教室角落直切教室后面那片空地。

    在她眼里空地仿佛就是光芒四射的舞台,她在舞台上旋转,跳跃,又缓缓坠地,扬起修长的脖颈,宛若天鹅之死。

    姜枝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她发觉那女生起舞时表情始终含情脉脉,而眼神却是空洞的。她是在一个人跳舞,却分明有个看不见的人牵着她的手,引领着她的每一个舞步!

    然而“起舞”的并非只有她一个!

    ——整个教室,几乎所有新生都在“起舞”,一时间兵荒马乱,群魔乱舞。

    有人在抽泣,一边抽泣一边奋笔疾书,哀叹他那仍在贫民窟艰难生活的母亲;有人不知不觉来到了黑板前,像喝多了苦艾酒的梵高,手持水笔在黑板上倾情挥洒,水笔用完了墨都不肯停歇;还有人呆呆地坐着躺着,眼神空洞,仿佛死神已悄然降临到这间教室里,收割走了这些人的灵魂,留在原地的不过是空无一物的皮囊罢了。

    “灵视开始了。”教室外曼施坦因教授借助监控观察着教室里群魔乱舞的新生,“都说混血种会在各自的灵视里看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情况严重么?”他旁边站着精神医师富山雅史,“我准备好随时给新生们提供急救了。”

    “稍安勿躁,”曼施坦因教授用了个成语,“昂热校长说了,今年的新生平均素质不错,尤其是那位‘S’级新生路明非和另外两位‘A’级新生……你看。”

    他把手里的平板电脑递向富山雅史。

    果然,平板电脑显示的画面里,在那片兵荒马乱中,有三个人仍旧镇定自若,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金发少女始终安安静静的;她旁边的姜枝则好奇地盯着那位跳舞的女生看个不停,看上去倒像是位合格的观众;而备受关注的S级新生……倒也不赖!就像长坂坡七进七出赵子龙怀里的阿斗!他不仅一声没哭,还干脆……

    “教授,路明非好像睡着了欸。”旁边的诺诺幸灾乐祸地说。

    曼施坦因也愣住了,连忙接过平板。

    正如富山雅史所说,校长看重的S级新生,开学即打爆了两位二年级学生领袖,堪称是本校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的路明非……居然就在这么一片兵荒马乱里果断睡着了!

    教室里姜枝也发现了这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她心说路明非你这小子是真不想在卡塞尔学院待了么?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睡着?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别来参加这场3E考试不就好了么?

    反正曼施坦因教授都说了,考场里的新生们可以随便讨论,于是姜枝干脆起身离开座位,想去看看路明非究竟是怎么个事儿,要是丫真睡着了她得把丫喊醒啊,要是进那什么灵视了倒另说。

    在她离开座位的瞬间,黑暗骤然降临。

    像停电了,这间密闭的教室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姜枝被粘稠的黑暗吞没了,下意识伸手。

    她记得她旁边就是桌子,在这种环境里能摸到点东西总是会让人安心些的……可她摸空了,那里没有桌子,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透彻干净的黑暗。

    怎么回事?

    难道是灵视么?可她和路明非难道不都对言灵·皇帝产生不了任何共鸣?为什么她能在3E考试中产生灵视?

    姜枝思考着这些问题,慢慢向前摸索。

    废柴师兄说混血种会在灵视中看到各种不可思议的景象,可她看到的分明只有无止境的黑暗,是废柴师兄骗了他们么?还是她和路明非作为没办法和言灵·皇帝产生共鸣的奇葩本身就是两个特殊的个体?

    也不知道小路同学在灵视里看见了什么。

    姜枝忽然有点好奇了。

    还是先关心自己吧,旋即她又想,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呢,还有空关心别人呢。

    她继续前行,果真像渡过黑暗之河的泥菩萨。

    也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忽地亮起些许微光,仿佛指引方向的北极星——姜枝没有犹豫,径直向那点微光的方向走去。

    微光渐渐明亮起来,黑暗便被驱散。光亮中姜枝的身体仿佛被融化了,像浸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让人不想睁开眼。

    然后是一声响亮的啼哭。

    姜枝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混乱中另一个声音如释重负,说:“恭喜恭喜!是个女孩!”

    又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接过去,姜枝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产房刺眼的灯光,还有尚且年轻的一男一女。

    男人留着平头,一脸初为人父的紧张和难以掩饰的激动,他盯着她,好似看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枝琴!你快看!我们的女儿……这是我们的女儿!”男人把她抱到了产床上的女人身旁。

    彼时男人刚从工地回来,披霜带雪,接到了妻子生产的消息后他便马不停蹄来了医院,进了产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妻子身旁小床上,安安静静的,皱巴巴的小东西。一种奇妙的情绪充盈了他的胸腔,他站在小床前,紧张得近乎手足无措,明明是数九严寒的天,他却觉得浑身发暖,工地上那些操蛋的事好像从此刻起都变得不重要了。

    “姜……枝琴!枝!就给她取名叫姜枝好了!枝枝!就叫她枝枝!”男人脸上洋溢着得意和喜悦。

    “枝枝,爸爸爱你!”

    这是后来他最常说的一句话。

    那似乎是姜枝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至今想起来,上面仍裹着一层蜂蜜色的暖光。

    直到父母间的争端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升级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张轻飘飘的亲生子鉴定书如法槌般轰然落下。

    产房消失了,黑暗中又浮现出那个冷清空旷完全称不上是“家”的房子。

    “爸爸还是爱你的,枝枝,所以跟爸爸好不好?”

    男人对她说,仿佛哀求。

    姜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真悲哀啊,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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