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身后的数万骠骑,人衔枚,马裹蹄,如一群潜伏于暗夜的幽灵。 寒风吹过,卷起他身后火红的披风。 “将军,斥候回报,前方三十里,便是朝廷的龙江驿。是否……” 一名副将低声请示。 霍去病抬手,制止了他。 他眺望着南方,眼神桀骜而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陵城头的宫阙。 “不必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狂傲与不屑,“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惊动了他们,反而无趣。” “传令下去,绕过去。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小鱼小虾。我要亲手,拧下朱允炆的脑袋!” 东线,长江之上,月光惨淡。 数不清的“商船”静静地停泊在江心,船帆落下,船上不见灯火,只有一片死寂。 可若有人能潜入水下,便能看到,那无数根粗大的铁索,如水底的巨蟒,早已将宽阔的江面彻底封锁。 韩信站在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头,手持一卷竹简,神色平静。 江风吹动他的衣袂,他仿佛不是在主持一场惊天动地的水路封锁,而是在欣赏月下的江景。 “兵者,诡道也。” 他喃喃自语,“国士无双……殿下,信,必不负您。” 西面,群山之间,一条被废弃多年的古道上,岳飞率领的背嵬军,正悄无声息地翻山越岭。 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行囊,却步履沉稳,队列整齐划一,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他们的目标,是掐断从湖广、四川方向通往应天府的所有道路。 而在应天府正南,与之一江之隔的采石矶,黑暗笼罩着大地。 数十万大军,仿佛融入了黑夜本身。 白起面无表情地站在江边,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对岸那片隐约可见的繁华灯火上。 他身后的士卒,一个个如同沉默的雕塑,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几乎让江水都为之凝固。 瓮,已经备好。 鳖,正在瓮中,做着黄粱美梦。 与此同时,在那条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一支万人的骑兵队伍,正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队伍中央,一顶装饰并不算奢华的王驾之内,湘王朱栢正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他走得不快,甚至有些慢。 一万玄甲军,旌旗招展,浩浩荡荡。 这阵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既像是对父皇命令的服从,又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藩王威仪。 这便是“明修栈道”。 他要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支队伍上。 让朱元璋以为,他所有的底牌,就是这一万玄甲。 让朱允炆以为,他最大的威胁,已经主动走进了牢笼。 朱栢缓缓睁开眼,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巍然屹立的雄城。 应天府。 他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以一个任人宰割的儿臣身份。 而是以一个,执棋者的身份。 “父皇,” 他轻声低语,声音被风吹散,“儿臣,来给您祝寿了。” 皇宫之中。 朱元璋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 他不再去看幔帐外那个还沉浸在“人皮椅子”幻想中的孙子。 这孩子,心够狠,但手段还是太稚嫩了。 无妨。 在他这个皇爷爷死之前,会替他扫清所有的障碍,把一个干干净净、稳稳当当的江山,交到他手上。 至于那些儿子…… 就当是给这江山社稷,添上最后一把肥料吧。 他轻轻敲了敲桌案。 “笃、笃。” 声音不大,却砸在旁边小太监的心口。 小太监一个激灵,从地上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传咱的口谕。” 朱元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带波澜,“命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即刻入宫见驾。” 小太监浑身一颤,几乎要尿出来。 蒋瓛! 那可是皇帝手中最凶狠的一条恶犬! 他亲自出动,必然是血流成河! “再传。” 朱元璋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来自九幽地府,“命五军都督府,调神机营、虎贲卫,于明晚寿宴之前,悄然合围皇城。任何王公大臣,无咱的手谕,不得擅出一步。” “宴会之上,但凡咱摔了这只杯子……” 朱元璋抬起手中的酒杯,在小太监眼前晃了晃。 “……就是信号。” “除了皇太孙,殿内所有人,无论亲王、郡王,还是随行将领……” “一个不留。”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