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御帐之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实体。 炭火盆中偶尔爆出一两声细微的噼啪,更反衬出此刻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跪地的少年和御帐内深不可测的帝王身上。 始皇嬴政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案几,那双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眸,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般,牢牢盯着赢昊。 “天人感应……玄音入耳……光华流转……”始皇缓缓重复着赢昊的话,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赢昊的心头,“如此说来,你竟得了上天眷顾,能窥得一丝天机?”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信还是疑,但那目光中的审视和压迫感,却让赢昊头皮发麻。赢昊知道,这种玄乎的说法,或许能暂时唬住旁人,但想要彻底取信于这位雄才大略、心思深沉的千古一帝,还远远不够。对方显然是在等他给出更具体、更有价值的信息。 赵高在一旁阴恻恻地插话,声音尖细:“陛下,鬼神之事,虚无缥缈。小公子年纪尚幼,或是旅途劳顿,癔症梦呓也未可知。惊扰圣驾,其罪非小。”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恶毒,直接将赢昊的行为定性为精神失常的胡闹。 另有一些随行的方士之流,也面露不虞之色。赢昊搞出的“火显天机”虽然震撼,但无形中挑战了他们对“神异”的解释垄断权,而且那“预警”二字,总让他们感到莫名的不安。 赢昊能感觉到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知道,如果接下来不能给出足够分量、足够震撼的“天机”,那么他刚才所做的一切,不仅前功尽弃,反而会坐实“妖言惑众”的罪名,下场堪忧。 怎么办?继续编造更玄乎的“天启”?还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瞥向案几上那个玉盅,里面色彩诡异的丹药如同毒蛇般盘踞,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不行!无论如何,必须阻止! 内心的焦灼和对偶像性命的担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谨慎和恐惧。 拼了!梭哈! 赢昊把心一横,牙关紧咬,脑海中瞬间定计。既然“天人感应”的说法已经抛出,那就顺着这个杆子往上爬,抛出足够分量的炸弹!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刻意流露出一种混合了惶恐、急切、以及某种“天机不可泄露但不得不泄”的悲壮感,声音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带着颤音,却又异常清晰地响彻帐前: “父皇明鉴!天意浩荡,警示岂会无的放矢?儿臣……儿臣于那恍惚之境,所见所闻光怪陆离,破碎不堪,然其中确有片段清晰无比,如同烙印,令儿臣寝食难安,若不一吐为快,恐遭天谴!” 他先铺垫了一下,然后话锋猛然一转,声音陡然拔高,石破天惊般地喊道: “父皇!儿臣所见,乃……乃金石之药,实为蚀骨毒物!久服非但不能长生,反会戕害龙体,损及根本啊父皇!”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深潭,瞬间激起千层浪! “哗——!” 帐前顿时一片哗然!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无论是郎卫、内侍,还是赵高以及那些方士,全都脸色剧变! 金石之药?那不就是指陛下正在服用的丹药吗?! 这小子竟然敢直接说陛下求取的长生仙丹是毒药?!这已经不是惊驾,这是诛心之论!是赤裸裸的亵渎和挑衅! “放肆!”赵高第一个尖声厉喝,脸色铁青,“狂悖之言!陛下,此子疯癫无疑,竟敢诋毁仙师,污蔑仙丹!应立即……” “住口!”始皇猛地一声低喝,打断了赵高。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极其可怕,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死死地盯着赢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强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让赢昊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分。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豁出去了,不但不退,反而挺直了脊梁,用更加急切、更加诚恳、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语速极快地继续轰炸: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