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恢复平稳:“开中门,孤于殿门前迎郑国公!” 魏徵并非独自前来,也非如寻常官员那般昂然而入。 他是由其长子、秘书丞魏叔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过来的。 此时的魏徵,与李承乾记忆中那个即便瘦削却始终挺直脊梁的谏臣形象判若两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紫色旧朝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更显形销骨立。 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缺乏血色。 每走一步,似乎都耗尽了全身力气,伴随着压抑不住的、低沉的咳嗽声,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唯有那双眼睛,虽然失去了往日逼人的锐利,却依旧深邃。 “臣……魏徵……参见……太子殿下……” 魏徵看到李承乾亲自出迎,似乎想挣扎着行礼,但声音气若游丝,一句话未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弯下腰,全靠魏叔玉全力支撑才未倒下。 “郑国公万万不可!您病体如此,何须这些虚礼!” 李承乾连忙上前两步,虚扶一把,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快!快扶郑国公入内看座!取软垫来!再唤尚药局当值侍御医即刻过来候着!” 一阵忙乱之后,魏徵被妥善地安置在殿内离太子主位最近、铺了厚软垫的席位上,背后还倚靠了一个隐囊。 魏叔玉跪坐在父亲身侧,时刻准备搀扶 。一名侍御医匆匆赶来,在屏风后候命。 李承乾回到主位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魏徵,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郑国公,您病体沉疴,正当静养,何以劳动病体亲至我这东宫?若有教诲,遣一书信,或令郎代传,孤必亲往聆听,何至于此啊!”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被重视的荣光。 魏征喘息稍定,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略显仓促布置的“咨政堂”,看了看左右陪坐的李百药、许敬宗等人,最后目光落回李承乾那激动的脸上。 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依旧虚弱。 “老臣……残躯朽骨,本不当……扰殿下清听。然,近日闻殿下开设此堂,广纳言论,动静……颇大。老臣卧于病榻,心实难安,有些话……如骨鲠在喉,不得不……面陈殿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