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诏狱深处。 与外面的暗流涌动,帝王心术截然不同。 倒是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酒肉香气。 叶凡盘腿坐在草席上,面前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这自然是朱元璋暗中吩咐人给朱标送来的,他算是沾光。 虽不算顶级佳肴,但在这诏狱之中已是难得的享受。 他正一手抓着个油汪汪的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另一只手还时不时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呷上一口,显得惬意无比。 反观对面的太子朱标,虽面前也摆着同样的饭食,却几乎是原封未动。 他眉头紧锁,眼神发直,显然是神游天外,心思全然不在吃喝上。 “喂!” 叶凡啃完一只鸡腿,将骨头随手一丢,又扯下另一只,含糊不清地冲着朱标道:“发什么呆呢?吃啊!” “这烧鸡味道不错,凉了就腥了!” 朱标被他一喊,猛地回过神,看着老师那副饕餮模样,再对比自己的食不下咽,不由得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老师,学生…实在没有胃口。” “学生还在想您方才所说的制衡之术。” 叶凡翻了个白眼,灌了口酒:“道理不是都跟你掰扯明白了吗?” “还有什么可想的?吃饭最大!” 朱标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催促,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困惑,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真正的苦恼。 “老师,道理学生似乎是懂了,也隐约明白将来若…若真到了那一日,该如何去运用此术。” “可是…具体该如何下手,学生心中仍是茫然,如坠云雾。” “哦?” 叶凡挑了挑眉,放下酒杯,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抹了把嘴,“说说,卡在哪儿了?” 朱标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最大的疑虑和盘托出。 “便是老师您点出的,朝中淮西勋贵,自恃开国功高,树大根深。” “其麾下又有…又有数不清的义子、部旧,盘根错节,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骨头都连着筋!” “军中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能互相通风报信,彼此掩护包庇。” “更何况,他们手握实打实的军权,骄悍难驯!” 他的语气越发沉重,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力感。 “学生实在想不出,单凭刘伯温他们那些浙东文人,无兵无卒,即便有些谋略,又如何能真正制衡得了?” “如何斗得过这些根基深厚的军中悍将?” “这…这制衡之术,岂不是空中楼阁,无从谈起?” 诏狱通道的阴影里,刚刚悄无声息再次抵达的朱元璋,正屏息凝神。 听到儿子这番切中要害的疑问,他不由得微微颔首。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担忧的事情,也是他即便意识到分封之弊却仍不得不倚重儿子们的原因! 他立刻竖起了耳朵,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迫切地想听听叶凡如何解答这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牢内,叶凡听完朱标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盯着朱标看了几秒。 随即猛地将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重重往盘子里一扔,发出“啪”的一声响,溅起几点油花。 他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夸张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甚至气得笑出了声,指着朱标的鼻子骂道: “朽木!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合着我之前跟你说了那么多,掰开了揉碎了喂到你嘴里,都他娘的白说了?!” “你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