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等刘伯温那边有了章程,咱再说。” “是…是!臣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杨宪不敢再坚持,躬身行礼,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御书房。 虽然没得到立刻严惩蓝玉的旨意。 但陛下的态度如此亲切关怀,让他觉得已然胜券在握。 御书房的门缓缓合上。 朱元璋脸上那副关切温和的表情,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 瞬间覆上了一层冰冷的讥诮和漠然。 他慢慢踱回窗边,看着杨宪略微跛脚却依旧努力挺直背脊,消失在宫道尽头的身影。 窗外天色阴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朱元璋的嘴角缓缓向两边扯开,露出一抹毫无笑意,冷酷至极的弧度。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猎人看着陷阱中互相撕咬的野兽般的幽光。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咬吧…咬吧…狗东西们…给咱咬得再欢实点……” …… 诏狱深处。 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腐朽的气味。 唯一的光源是壁上那盏昏黄油灯,将人影拉得扭曲晃动。 朱标踏着熟悉的沉重步伐走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几分处理完棘手事务后的松快。 他在叶凡对面的草席上坐下。 不等发问,便低声将今日朝堂之上父皇如何雷霆震怒,如何处置那些义子侄,如何任命杨宪为左丞,以及退朝后自己如何呵斥蓝玉,点醒他们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他说得仔细,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寻求认可的意味。 说完,他看向叶凡,期待能从对方脸上看到赞许。 叶凡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直到朱标说完,他才缓缓抬起眼皮。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眸子却清亮得惊人。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一道寻常小菜: “嗯,处置得…还算凑合。” “没出大纰漏,该立的威,也立了三分。” 朱标闻言,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眉头微蹙:“老师…此言何意?莫非学生何处做得不妥?” 他自认已完全领悟并执行了老师的教诲。 叶凡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在这死寂的牢狱里显得格外清晰。 “殿下可知,你父皇当年不过一淮西布衣,为何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朱标一怔,下意识回答:“父皇雄才大略,智勇双全,善于用人,自是……” “这是明面上的。” 叶凡打断他,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分量。 “你父皇是帅才,是猛虎,能冲锋陷阵,能震慑群伦!” “可猛虎再猛,也需有安稳的巢穴,需有无后顾之忧的粮草……” “还需有能让那些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死心塌地,毫无保留卖命的理由。” “你母后,马皇后,她便是你父皇最稳固的巢穴,最无声的基石。” “你只看到你父皇在前方的杀伐决断,可曾想过,那些将士为何对你父皇如此忠心?” “仅仅是因为惧吗?” “不全是。” “更是因为敬,因为恩。” “这份恩,大半要落在你母后身上。” “是她在后方妥善安置将士家眷,谁家老人无人奉养,她记挂着。” “谁家孩儿无处读书,她安排着。” “谁家妻子受了委屈,她安抚着……” “她将你父皇麾下那些骄兵悍将的后方,打理得如同铁桶一般,温暖踏实。” “让那些在前线拼杀的人知道,即便自己战死了,家小也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 朱标不得不屏住呼吸向前倾身才能听清。 “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若有朝一日,你母后仙去,若是想令你父皇陪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