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胡惟庸闻言,面色微顿,虽李善长早已事先提及,但如此过早退出去的话,恐怕即使推他上位,也难以与杨宪抗衡啊! “恩师!您……您真要归隐?!” “这…这如何使得?朝廷离不开您啊!学生……学生……” 李善长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格外凝重。 “正因老夫要走了,有些话,才更要叮嘱你。” “记住,日后,万万不可与那杨宪过于针锋相对。” “为何?!” 胡惟庸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满是不甘和不解。 “难道就任由他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非是怕他。” 李善长眼神一冷,语气斩钉截铁。 “而是要你学会——隐忍!”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子,直刺胡惟庸内心。 “杨宪此人,性情酷烈,急功近利,又得陛下暂时信重,风头正盛。” “此时与他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正中了陛下平衡牵制之下怀!” “你要做的,是蛰伏起来,收敛锋芒,让他跳,让他狂!” “让他尽情地去得罪人,去犯错!!” 李善长的声音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冷酷。 “你要记住,在这朝堂之上,要么,就隐忍不发,如同暗夜潜流,要么……”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地面。 “就找准时机,一击必杀!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在此之前,所有的意气之争,所有的面子得失,都是最愚蠢、最无谓的!” 胡惟庸呆呆地听着,恩相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碎了他的愤怒和不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更加深沉的东西。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郑重地躬身行礼。 “学生……明白了!恩相教诲,学生定当铭记于心!绝不辜负恩相期望!” 李善长看着他眼中终于燃起的不是怒火而是冷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重新端起了那杯已然微凉的茶,再次眯起了眼睛。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真的都与他无关了。 值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淡淡的茶香,以及胡惟胸腔中那颗因隐忍和野心而剧烈跳动的心。 …… 悠长而沉重的钟声回荡在贡院上空。 宣告着历时数日的恩科大典终于落下帷幕。 考生们或如释重负,或志忑不安,或满怀期待地鱼贯而出,留下一片渐渐沉寂的考场。 朱标站在贡院一处高阶之上,负手而立,静静地聆听着这标志性的钟声。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那些开始收拾整理试卷,关锁号舍的官吏们。 钟声余韵未绝,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结束了……”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寒意森然的弧度。 老师的比喻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那平静的池水,那潜藏水底的鱼,那致命的鱼饵。 如今,考试已然结束。 水面之下,那些压抑了数日的贪婪和欲望,失去了最后的束缚。 接下来,便是阅卷、评定、排名、授官……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