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诏狱深处。 血腥味与霉腐气混合,令人作呕。 火把的光芒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映照着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 朱标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椅子上,面色沉凝,试图以储君的威仪和律法的威严来迫使这些涉案官吏开口。 他已经审问了数个时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加以呵斥威胁。 然而,效果甚微! 除了几个职位低微,心理防线脆弱的中书省小吏。 在巨大的压力下涕泪横流地承认了受人指使,在誊录名单时偷梁换柱的罪行外。 那些品阶较高,尤其是那些从外地艺馆中抓来的官员。 个个都是官场老油条! 他们或是一口咬定冤枉,或是避重就轻,将责任推给下属,或是干脆闭口不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殿下明鉴!” “下官…下官实在不知啊!定是下面的人搞错了!” “名单誊录之事,皆有章程,下官只是按章办事,何错之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殿下若不信,下官也无话可说!” 各种狡辩,哭诉,沉默抵抗,让朱标感到一阵无力。 他看着那些曾经道貌岸然的官员,此刻为了脱罪而展现出的丑态,心中既有愤怒,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和不忍。 他知道这些人罪有应得,但真要他下令动用那些骇人听闻的酷刑,他终究有些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审讯室的凝滞。 毛骧那如同石雕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殿下。” 毛骧躬身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无波。 朱标抬起头,看到毛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大概猜到了毛骧的来意。 毛骧直起身,目光扫过室内那些或惊恐或强作镇定的囚犯,对朱标低声道:“陛下听闻殿下审讯遇阻,特命臣前来,助殿下一臂之力。” 助一臂之力? 朱标心中苦笑。 他明白,这所谓的“相助”,便是要行那些他不忍为之的酷烈手段了。 他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父皇的期望,闪过那些寒门学子期盼的眼神,也闪过叶凡关于“立威”与“必要时需用重典”的教导。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犹豫,或许会延误案情。 甚至让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站起身,对毛骧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决断: “既然如此…便有劳毛指挥使了。” 他没有再多看那些囚犯一眼,也没有询问毛骧具体会如何“相助”。 因为,那…将是他不愿目睹的场景。 他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这间充满绝望和血腥气的审讯室。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内外。 当朱标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后,毛骧那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冰冷彻骨的寒意。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刀一般,精准地落在其中一个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外地官员身上。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对身旁的锦衣卫校尉微微颔首。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