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舞台上的剧情正推至高潮。 关羽怒斩督邮,张飞纵马扬鞭,刘备带着乡勇转身离去,背影决绝得似要踏碎这满世污浊。 李睿望着戏台,忽然开口:“这第一回,叫什么名字?” 随从忙躬身回道:“听外头人说,这第一回叫张翼德怒鞭督邮。” “怒鞭督邮……” 李睿低声重复这四个字,目光却透过竹帘,直直落在后台廊下。 那里,时念正立在廊下。 浅醉刚递过去一杯热茶,两人正凑在一处低声说着话。 风掀起时念的比甲下摆,露出裙上绣的几枝兰草,那针法细腻,瞧着倒像是苏州那边的手艺。 他忽然忆起昨日李贤跪地求饶的模样,又想起先前时念说“家父曾在泉州府做些生意”时的坦然。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戏台锣鼓再次骤响时,李睿忽起身:“回府。” 随从愣了愣:“侯爷,不再等看完这出戏了?” “不必了。” 李睿步至门口,又回头望了眼戏台,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这戏文,留着下次再看也是一样。” 时念闻讯赶来,刚踏上回廊就见李睿往外走,忙上前两步道: “侯爷不再坐坐?后厨刚蒸好的桂花糕,还热着呢。” 李睿脚步未停,只淡淡回: “戏文故事再难得,终究能在书里寻见,可你这怡红院的故事,倒比戏本里的还稀罕。” 他顿了顿,忽然侧过头看她,目光深不见底。 “若有一日,时老板遇上解不开的难处,尽可来永安侯府寻本侯。” 时念心中猛地一凛,面上却依旧笑得温顺。 “多谢侯爷体恤,但愿永不用劳烦侯爷。” 李睿没再多说,踩着凳脚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声响时,他忽然掀起车帘往后望。 时念还立在院门口,青布裙衫在晨光里飘着,倒像株韧劲十足的客松。 “侯爷,” 随从忍不住凑上前,压低声音问: “这怡红院,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李睿放下车帘,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带,语气沉了几分: “去查泉州府近十年的商户名册,尤其是做海产生意的,一一列出来给本侯。” 车窗外,怡红院的锣鼓声还隐约传来,混着戏台上张飞粗哑的吼声: “这满世污浊,不如俺老张一把火烧个干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