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再来一段!” 楼下有茶客高声喊道:“铡了这奸佞,再查查他背后的靠山!” 时念望着台下激动的人群,唇角轻轻勾起。 她楼里的底气,从来不是朝堂上的权谋算计,而是这些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是他们对公道的渴望,对奸佞的愤恨,是他们愿意为一场替清白说话的戏,挤满怡红院的每个角落。 暮色渐渐浓了,戏还在继续演。 怡红院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映着戏台上包公正气凛然的身影。 可这暖意没持续多久,戏台的铡刀刚铡碎陈世美的牌位,台下喝彩声还未散尽。 怡红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喧哗,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 “怡红院的人呢?死绝了?出来个人!” 阿福正忙着给言锵续茶,闻言眉头瞬间皱起,放下茶壶就往外走: “这是谁啊?大呼小叫的,没看见院里正演戏吗?” 时念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顿。 那声音尖利,带着刻意拿捏的倨傲,倒像是衙门里那些仗着主子势、欺压百姓的小吏。 她抬眼对浅醉道:“去看看,别让阿福跟人起冲突。” 不多时,浅醉领着个穿青色差役服的小厮走进雅间。 那小厮约莫二十出头,头扬得快碰到房梁。 他的腰间挂着块黄铜令牌,走路时令牌晃来晃去,故意发出“叮铃”的响声,眼神扫过雅间,满是轻蔑。 “谁是时念?” 他斜睨着屋里的人,目光在言锵身上顿了顿。 见言锵穿件灰布便袍,手里只捏着串普通佛珠,便以为是寻常看戏的百姓,连礼都懒得行。 时念起身,语气平静:“我就是。” “不知小哥是哪个衙门的?来怡红院有何事?” “衙门来的?” 言锵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佛珠在指尖轻轻转动。 “是顺天府,还是户部?” 小厮被这语气问得一愣,下意识收敛了些倨傲,从怀里掏出张折得皱巴巴的纸,“啪”地拍在案几上。 “是户部!宁参事有令,去年怡红院的税银核算有误,这是新的税银单,限你们三日内缴清!” 言锵的眉头渐渐拧起,指节因为攥紧佛珠而泛白。 这宁翰之分明是输了假账的事,又来故意刁难,明着是催税,实则是想逼怡红院低头,顺带羞辱时念。 可时念却笑了,那笑意落在眼底,带着点淡淡的嘲讽,她捡起案上的纸,仔细看了两眼: “知道了,银子我们会缴,劳烦小哥跑一趟。” 说着,她转头对浅醉道: “取十文钱,给这位小哥买杯茶。” 小吏本想再放几句狠话,见时念如此识相,又瞧着那十文钱的份上,悻悻地哼了一声。 他抓过铜钱揣进怀里,转身就走,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出门时还故意撞了阿福一下。 “念姐!” 阿福气得直跺脚: “这明摆着是宁家故意找茬!咱们凭什么认?言大人还在这儿呢,让大人去户部说说理!” 时念重新坐下,指尖轻轻敲着那张补税单,声音平静却透着清醒: “他们就是想要恶心人,想要看我们气急败坏、当众撒泼的样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