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关念慈也跟着走上前: “时老板说的女为悦己者容,我懂。” “悦己,先是自己瞧着舒心,再是让旁人看着顺眼。” “连自己都瞧不上自己,连穿件好看衣裳的底气都没有,哪来的风骨?” 年轻学子里顿时起了骚动,一个穿月白长衫的清瘦公子站起身,拱手道: “左小姐言之有理!” “在下前日读《南齐史记》,见书中记载于文卓夜奔曹相如时,穿的正是一身锦缎华服,难道诸位老先生要说她这般行事是轻浮?” “可她敢爱敢恨、不循俗礼,这难道不算风骨?” 老秀才被堵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哑口无言,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句: “那、那是戏文!是野史传闻,当不得真,做不得数!” 时念上前一步,接过话头,目光灼灼地扫过全场: “那又如何?便是野史,又碍着风骨什么事?风骨从来在心里,在行事里,不在一件衣裳上!” 她转身指向后台,高声道:“流芝!” 不多时,流芝抱着琵琶从后台走出来,鬓边插着的海棠银簪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时念看着她,轻声道: “流芝以前总觉得自己出身低贱,就算穿再好的衣裳,也总觉得抬不起头。” “可如今她敢站在这里,敢直面世人带着偏见的目光,敢站在台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难道不是风骨?” 流芝被说得脸颊通红,却用力挺直了脊背。 她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千里之外》的调子缓缓流淌出来。 “后台的香巧姑娘,绣起鸳鸯帕子来,一针一线都藏着心意。” “后院做杂事的陈州,刻木牌时哪怕扎破了手,也不肯停下手里的活计——” 时念的声音混着琴声,温柔却有力: “他们平日里穿的都是粗布衣裳,难道就没有风骨?” 围观的人群早已忘了方才的辩驳,不少人跟着琴声轻轻哼唱。 方才那卖花姑娘更是红了眼眶,抬手抹起了眼泪。 “我娘一辈子穿的都是带补丁的衣裳,却硬是把我拉扯长大,她难道不算有风骨?” 或许在旁人眼中,她娘就是个愚不可及的妇人。 毕竟不会有女子不会不想生男孩儿,可她娘却没有。 所以在她的眼中,她娘就是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老秀才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见自己带来的几个老者都悄悄低下了头。 其中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者更是凑过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 “算了吧,贤弟,这世道……早不是咱们从前认的那个样子了。” 时念拿起桌上一碗茶,缓步走到老秀才面前,双手递了过去。 “老先生,先喝口茶润润喉。” “衣裳是死的,人是活的,女子的风骨,从来都不是裹在宽袍大袖里的顺从,也不是藏在深宅大院里的怯懦。” “而是哪怕穿一身粗布衣裳,也敢抬头看天、敢凭真本事活下去的勇气。”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