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乔章林写的“黄河之水天上来”被杜元介特意挂在正中央,浓黑的墨迹在灯笼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后厨飘来桂花糕的甜香,混着大堂里的墨香,酿成了独属于怡红院的暖香。 “念姐,何山长真的会带学子来吗?” 阿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搓着手站在旁边。 以往若是有人同他说书院的山长要带着学子去前身是青楼的地方,打死他也不信。 尽管如今的怡红院早已和青楼没半点关系,但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时念浅笑一声,并未回答。 她伸手拿起案上的锣锤,对着戏台中央的黄铜锣“咚——咚——咚——”敲了三下。 清脆的锣声穿透大堂,传遍春螺巷,像是在提前宣告一场盛宴的开启。 “都准备好,” 她转身对众人笑道: “后日,咱们就让盛京城所有人看看——” “我们怡红院的戏台,不止能唱悲欢离合的戏,还能装下整个盛京的笔墨书香!” 夜色渐深,怡红院的传单还在被人传阅。 巷口的角落里,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小乞丐捡起地上一张皱巴巴的传单,对着月光认出了床前明月光的月字。 他咧开缺了颗牙的嘴,抬头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念站在二楼回廊,望着盛京城里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她想起那句关于科考的诗。 朱唇轻启,风裹着她的声音飘向远方,与巷口的书声、院里的笑声融在一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后日的怡红院,定会比长安的花,更热闹。 第二日清晨,盛京的朝阳刚爬过城墙,就把东市的青石板晒得发烫。 王思哲背着个边角磨得发白的半旧书箧,站在熙攘的人潮里。 从云河村到盛京足有百里路,他走了整整五日。 脚底板磨出的血泡蹭在草鞋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一想到村里老秀才说“盛京书院的何山长最惜才,或许能给你个旁听的机会”。 他又咬着牙,往书院的方向挪。 “让让!都让让!” 几个穿绸缎衣裳的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冲过,马蹄险些撞翻他的书箧。 王思哲慌忙伸手去护,怀里的几本旧书还是哗啦啦掉在地上,泛黄的封皮瞬间被马蹄溅起的泥水染脏。 他心疼地蹲下身,用袖子反复擦拭封皮上的泥点,却听见周围传来一阵说笑。 他以为这些人在嘲笑自己的窘迫,想硬撑着抬头反驳。 可低头看见自己洗得发白、还打了个补丁的粗布长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不愧是时老板,竟能把怡红院改成这样,现在还办起诗会了!” “就是不知道怡红院的姑娘们,到底会多少诗词!” 怡红院? 诗词大会? 王思哲抬头,目光刚触及旁边绸缎庄门上张贴的传单,看到怡红院三个字时,脸色骤然变。 他在村里听货郎说过,这怡红院是盛京最有名的青楼。 那里面的女子个个涂脂抹粉,专哄男人的银子,最是伤风败俗。 “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猛地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撕墙上的传单,却被旁边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一把拉住。 “后生仔,可别胡来!” 大婶力气不小,攥着他的手腕不放,指着传单道: “人家怡红院好好的传单,撕了作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