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林海生沙哑的声音里忽然多了股力气,不再是之前的涩然,反倒透着点通透。 “《长生殿》里的明皇求长生,求到最后只剩孤家寡人;” “可咱们在戏台上演人生,演的是情、是义、是人心,这些比虚无的长生,更容易抓住。” 戏台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喝彩,戏台上的水袖翻得又高又飘。 在光影之中像只挣脱了枷锁的白蝶,灵动又鲜活。 时念忽然觉得,这怡红院的戏台,唱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故事。 是遗憾,也是成长,更是这群人凑在一起的烟火气。 雅间里的熏香渐渐燃尽,烟雾一丝丝散在空气里,可屋里的光却亮得像初升的太阳。 王师傅望着林海生平静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债,不必用恨来还; 有些遗憾,也总能在新的故事里,长出温暖的模样。 戏台的锣鼓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轻快得像春风拂过湖面,清亮的唱腔飘进雅间: “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为你化作……” 林海生侧耳听着,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当年的练功房。 两个穿戏服的少年并排站着,水袖交叠处,落满了还没散的晨光,干净得没有一点尘埃。 * 账房的窗棂透进最后一缕天光,将时念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摊开的《南齐药草志》上。 书页上是寒霜草的相关记载。 旁边密密麻麻写着注解: 性微凉,利咽生津,常用于喉疾…… 时念叹了口气,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她想起林海生沙哑了二十年的嗓子,想起他几乎看不清东西的眼睛。 还有今日楚倾玄那像是淬了冰的言语。 那哪里是叙旧,分明是往旧伤疤上撒盐。 可楚倾玄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当年林海生中毒时,大满园的伙计都看见他背着包袱离开了盛京。 有人说在城门口还见他跟车夫吵了一架,嫌对方要的太多。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