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真把他得罪死了,他索性倒向世家,找个诗句违礼的由头把诗集压下去,咱们之前费的功夫,不就全白费了?” 阿福挠了挠头,面上还是有些臭臭的。 “可就这么让他欠着人情,也太便宜他了吧?” “便宜?” 时念笑了,眼角的细纹在日光下格外柔和。 “他欠咱们的人情,可比计较那几日拖延值钱多了。” “你瞧着吧,往后官印坊那边,不管是诗集的后续分印,还是咱们院里想刻些新戏本,他定会多照拂几分。” 这才是长远的好处。 更何况,那位何大人现在怕是正头疼如何给世家那边回话。 既要撇清自己“没刁难怡红院”的责任,又要应付付家的施压…… 这份头疼,可比任何惩罚都让他难受。 戏台的方向传来温柔的唱腔,清亮的调子裹着暑气漫过来,竟驱散了账房里的几分沉闷。 时念望着窗外的浓荫。 老槐树的叶子绿得发亮,阳光透过叶缝洒下,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她想起何大人保证“诗集传遍南齐”时的模样,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 或许用不了多久,云河村的老秀才能读到带注解的《蓝星诗词集》; 塞北的将士能在军帐里吟“但使龙城飞将在”; 连拾元村的孩子们,都能指着“床前明月光”,说这是朝廷印发的诗。 那时,今日送的这几壶奶茶,这点退让,又算得了什么? “对了,” 时念忽然转向阿福: “去和吴婶说一声,再多煮些奶茶,冰镇在井里,给院里的人都分点,排戏辛苦,解暑气。” 阿福应着“好”,转身往外走时,正好看见浅醉指挥伙计往廊下挂新编的竹帘。 竹帘透着细碎的光,能挡暑气又不挡风,暖夏正帮着递钉子,额头上沁着薄汗。 他还听见时念在身后轻轻哼起了调子。 不是《长生殿》的缠绵,也不是《赵氏孤儿》的悲怆。 是种他没听过的轻快旋律,像泉水淌过青石,像凉风拂过荷叶。 时念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指尖在案上轻轻敲了敲。 新戏刚开演,得盯紧反响,戏服和道具也得补; 还有诗集刻印的后续,得跟官印坊保持联系…… 她扬声唤道:“浅醉、杜元介、张珂源,来账房一趟。”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