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张珂源算完账来报“渔民那边已联络妥当,就等明日去盐仓施压”,她才合眼。 可此刻望着镜中那双清亮的眸子,忽然觉得付兴博这步棋,下得实在不算高明。 “阿福,你说花月楼的底色是什么?” 时念忽然问,指尖在镜沿轻轻敲着,节奏慢而稳。 大东挠了挠头:“底色?不就是……青楼吗?” “靠姑娘的身子、靠客人的打赏挣钱,之前还听说范妈妈逼着姑娘接客,不从就饿肚子。” “正是。” 时念转过身,目光落在窗外的海面上。 雾渐渐散了,远处的白帆在浪尖上若隐若现。 “咱们怡红院能成,不是因为卖艺不卖身这五个字,是因为从根上就改了。” “咱们真给姑娘们赎籍,教她们识字读书,让她们靠自己的嗓子、自己的身段站在台上挣银子。” “可花月楼呢?” “范妈妈要是真能割掉皮肉生意的根,早就改了,何必等到现在,见咱们火了才学样?” 记忆中的范妈妈。 那女人涂着大红蔻丹的指尖,眼里的算计像淬了毒的针。 可嘴里却说着“时老板真是好本事”。 那样的人学“卖艺不卖身”,不过是把“皮肉生意”换个更体面的幌子。 然而骨子里还是想靠着这次和楚倾玄的合作,把姑娘们变成新的摇钱树。 楚倾玄想借“新戏”博名声,范妈妈想趁机抬高姑娘的“点戏费”和“陪宴费”。 两人各怀鬼胎,又能走多远。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并不一致。 “她们排的戏,能像咱们的姑娘一样从初阳升起练到暮色托月吗?” 时念的声音轻得像雾。 “楚倾玄和范妈妈,一个图名,一个图利,凑在一起不过是互相利用,等利益分不均了,自会闹起来。” 晨风吹进屋里,掀动了案上的信纸,流芝娟秀的字迹又露了出来。 时念望着那行“需早做打算”,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眼下,南岸的盐仓局还没破,她得先把这里的事了了,才能回去收拾花月楼的烂摊子。 “让人再去确认下,明日去盐仓的渔民都安排妥了没。” 时念拿起案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封回信。 至于盛京的事,等回去再算不迟。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