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素心跟着“噗通”跪下,水红戏服的裙摆铺开在青砖上,像朵骤然绽放的海棠。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恳切: “求时老板成全!” “我们不要额外的工钱,只求一个安稳就够了。” 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住,连窗外戏台的唱腔都似淡了几分。 阿福刚要开口劝,被杜元介递来的眼神悄悄制止。 时念望着李庚生鬓角沾着的碎发,那发丝白得晃眼。 若真将祥福园纳入协作范围,利处确实显而易见。 祥福园扎根南岸近百年,码头搬运工、书院学子、寻常百姓家都认它的招牌。 借这招牌推《蓝星诗词集》和《蓝星故事集》,比怡红院凭空开拓省力百倍; 李庚生懂本地的人情世故,朱知府那边的联络、渔民的后续安抚,他都能搭上手。 可弊端也像根没拔干净的刺。 百年老园有自己的旧规矩,园里老伙计习惯了“班主说了算”,怕是难接受怡红院“按劳分银、姑娘自主”的模式; 更别提李庚生对“祥福园”招牌的不舍,若是强要改弦更张,反而容易生嫌隙。 “李班主。” 时念的声音轻得像雅间外的海风,指尖轻轻点了点桌角。 “你可知怡红院真正的规矩?” 李庚生抬头,眼里的光亮得惊人,连声音都拔高了些: “知道!姑娘们按唱戏的场次分银子,做得久了能赎籍,还能跟着先生识字,谁也不能逼着陪酒、陪宴!” “我说的规矩并非这些。” 时念的目光扫过他紧握的双手。 那双手布满老茧,透着岁月的沧桑。 “怡红院的戏,唱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寄人篱下看脸色。” “你们今日求的,若只是找个靠山,那不必入怡红院的门;” “但若是想走条让戏活、让人站直的路,那得靠自己走。”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素心攥得发皱的裙摆上。 她低低笑出声,声音里添了几分暖意。 “这园子不必改名,依旧叫祥福园。” “你的师祖传下来的根,得留住。” 李庚生的喉结狠狠滚了滚,原本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眼里的泪差点逼出来。 “时老板……您的意思是?” “怡红院的招牌在盛京,就只守着盛京的戏台。” 时念的声音忽然清亮起来,像铜铃撞在晨光里。 “但咱们写的诗、排的戏,能走到南齐的各州府去。” “南岸这边,《蓝星诗词集》的宣发、新戏的本地改编,就交给祥福园来做,咱们算个同盟,如何?” 这不是吞并,而是彼此借力。 祥福园借着怡红院的理念焕新,守住百年招牌的魂; 怡红院借着祥福园的根基,让文化的种子在南岸扎根。 李庚生的嘴唇动了动,刚要起身下跪,被时念一把扶住。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