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匠人凑过来,脸上带着点拘谨: “时老板,还有个事想跟您说。” “读书区的窗户若是按原计划朝东开,辰时的太阳斜照进来,书页上的字会被晃得看不清,看书久了还伤眼。” “不如改成朝南开?南边光照匀,既亮堂又不晒,冬天还能晒着太阳看书,暖和。” 时念顺着他的话看向图纸上“读书区”的标注,确实没考虑到晨晒的问题。 她忍不住笑了笑,语气更温和: “就按你说的改,朝南开,窗户做木格的,夏天能支起来通风,冬天糊上油纸,又挡风又亮堂。” 匠人们见时念不摆老板架子,还肯认真听他们的建议,讨论的兴致顿时更高了。 有人提“戏曲区的座椅得做矮些,后排的人才能看清戏台”; 有人说“诗签墙得用耐潮的柏木,免得梅雨季受潮发霉”; 还有人建议“在戏台旁留个小角门,方便戏子上下场,不用绕着观众走”。 时念都一一记在心里,偶尔还补充几句。 比如“女宾专区多隔出两个小间,方便带稚童的夫人,孩子闹起来也不扰旁人”。 张珂源在旁看着,忽然觉得时念不是在“建场子”,而是在“搭一个能让人安心待着的家”。 讨论完图纸已是正午,秋阳晒得人微微发热。 工人们领了加发的铜板,又接过吴婶让人送来的红糖馒头,揣在怀里笑着离开。 张师傅拿着修改后的图纸,跟时念确认好明日开工的细节,才带着徒弟们离开。 往回走的马车上,张珂源翻着账本,手指在数字上敲了敲,忍不住道: “念姐,算上额外加的工钱、楠木的差价,还有改图纸要多买的青砖,这阵子的开销比最初预算多了四百多两。” 时念望着窗外掠过孔迩街。 几个穿儒衫的学子正抱着书往书院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诗。 她淡淡道:“值得。” “这场子不是只开一年半载,是想让它立住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让盛京人想起听戏、读书,第一个就想到这儿。” “材料好、设计合理,往后少出故障,也少扰着旁人,眼下多花些银子算什么?” 张珂源没再说话,只是在账本上记录下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