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婴宁把炭火盆往他脚边又挪了挪,指尖轻轻敲了敲他冻得发红的手背,语气带着点促狭: “心里揣着疑问,怎么不直接去问念姐?” “我、我这不是不敢嘛!” 阿福挠了挠头,憨直的脸上满是纠结,手里还在无意识地搓着草绳。 “念姐这几日看着跟往常一样,该对账对账,该盯场地盯场地,可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事。” “昨儿从叶府回来的路上,马车路过街口的糖画摊,她还掀着帘子对着雪发呆,连我问她要不要买糖画都没听见。” 婴宁却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她垂眸看着炭火盆里的灰烬,声音也跟着放轻了些。 “既然如此那就别问了,念姐心里有杆秤。” 其实早在去很久之前,她就瞧出了不对劲。 那时许澜沧常来怡红院,有时是为了听新戏,有时是借着别的由头。 婴宁还记得清清楚楚,自从青州城外刺杀那件事之后,时念就逐渐和许澜沧拉开了距离。 虽然她不明白其中原因,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时候的时念,满脸坚定的告诉他们,她说: “我要让怡红院的人,不管是脱籍的姑娘,还是打杂的伙计。” “都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抬头挺胸活着,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靠谁的恩典过日子。” 从那以后,时念再跟许澜沧打交道,便多了层分明的分寸。 “你若是真心疼念姐,” 婴宁抬眼看向阿福,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 “就早点把暖夏娶进门,往后生了儿子女儿,让他们陪着念姐,给念姐养老送终,不比你在这儿瞎琢磨强?” “谁、谁要娶暖夏了!” 阿福的脸瞬间红得像灶上刚烧红的烙铁,慌忙别过脸。 他手忙脚乱地去扯槐枝上的草绳,却不小心把枝丫上的积雪抖落在脖子里。 雪粒顺着衣领滑进后背,激得他猛地缩了缩脖子,牙齿都忍不住打了个轻颤。 婴宁看得直笑,伸手帮他拂掉肩上的雪,指尖触到他发烫的耳尖,笑意更浓了: “还嘴硬?自从暖夏来了怡红院,你眼里的活儿就没断过。” “暖夏刚来时怕生,是你端着热姜汤过去,笨手笨脚地安慰别怕,念姐人好,咱们院里没人会欺负你;” “后来暖夏学认字,你每天天不亮就去给她擦灯盏,连灯芯都挑得正好;” “上个月暖夏染了风寒,你更是连着三夜守在她房外,听见她咳嗽就赶紧递热水,比吴婶还上心。” “那、那是因为暖夏身世可怜,性子又软,我多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阿福急得差点站起来,又怕动静太大惊动正屋的时念,只能压低声音辩解,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