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迟疑,像是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王青山先放下笙,指节在膝头轻轻敲着,节奏慢得像在翻找尘封的记忆。 “离开的人可多了。” “当年大满园乱得不成样,海生走了,曹文钺哑了。” “楚倾玄接手后,更是没半年就说要搬去苏州,师兄弟里愿意跟着走的,十个里挑不出一个。” 邱阳咽下嘴里的芝麻饼,接过话头,声音裹着点老艺人特有的沧桑。 “你要是问没跟着去苏州、还可能知道点旧事的,倒真有一个人。” “说不定能帮上忙。” “真的?” 阿福眼睛瞬间亮了,往前凑了半步:“您快说说,是谁?” “蒲淞南。” 邱阳的指尖在二胡弦上轻轻碰了下,发出一声低哑的响,像在唤这个埋在岁月里的名字。 “当年也是大满园的角儿,主攻武生,嗓子亮得能穿堂,身段也利落。” 王青山在旁补充,语气里带着点惋惜: “那会儿老班主还没走的时候,大满园的台柱子就剩蒲淞南一个。” “老班主本来想让他接曹文钺的戏,排新上的戏。” “可谁也没有想到,没过多久,老班主就走了,紧接着蒲淞南也离开了大满园。” 阿福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为啥走啊?眼看就能当第一武生了,多少人盼着这位置呢!” “说是家里老母亲病重,要回沧州老家尽孝。” 邱阳叹了口气,“那理由多正当啊,百善孝为先。” “当时那个情况,谁也说不了拒绝的话。” 毕竟几个台柱子走的走,哑的哑…… 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些: “可蒲淞南这一走,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快十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有人说他娘没治好,他留在沧州守着坟地;” “也有人说他去了北边,改行当镖师了,谁也说不清到底在哪儿。” 王青山也跟着点头: “是啊,他走了之后,大满园更撑不住了。” “大满园走的走、散的散……唉,后来楚倾玄接盘,我们见园子里实在没指望,也陆续离开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