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祁道丞洒了祭酒转身后抬手,在他到身侧时低语。 “谢公公的眼神该藏一藏了,母后想必不会喜欢。” 谢倾言眉眼微低,声音轻飘飘的,“陛下想必是喜欢的。” 祁道丞勾勒出一丝笑,天真无邪的表情下藏着阴沉深邃的光。 “这是自然,今日大宴,谢公公若是能在惦记母后之余多用些功,朕会更喜欢。” 祭天大典前后有九个流程,忙完这些,还要回宫中设宴。 暗一不敢明目张胆入宫,只好将事情禀告给了吴周。 可此时,谢倾言已经入了翊坤宫。 鎏金铜炉里龙涎香烧得正浓,只是香气中掺了丝极淡的醉仙藤。 谢倾言垂手立在榻前,正红蟒纹袍角纹丝不动。 只是鼻尖萦绕的香气刚入肺腑,腹下边泛起丝丝熟悉的滞涩。 他指尖悄然蜷起,面上依旧是惯常的云淡风轻,维持着恭谨的面皮。 太后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捻着紫檀佛珠,声音先柔后厉。 “阿言,十五年前你初入内廷,连给哀家递茶都要手抖。 如今已是权掌东西与内行厂的九千岁,都是哀家一手提拔的。 你该懂得分寸,是吧?” “太后恩典,臣时刻铭记。” 谢倾言躬身应答,喉间已泛起细微的痒。 醉仙藤的药力正顺着血脉往上窜,四肢百骸开始泛起针扎似的疼。 这毒蛰伏了三年,如今只一味香,便再次成了跗骨之蛆。 太后忽然抬眼,目光如细针般扫过他,“可哀家听说,你近来不仅在查相府啊。” 微微停顿后,再次开口,“擅拿刑部官员哀家便不说了,甚至查到安王头上,连恒亲王十多年前遣散的老仆都要翻出来?”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心湖,浪花四起却快速沉底。 还好,知道的不多。 炉中香灰簌簌落下,无声催促。 腹下那股滞涩感陡然翻涌成实质的痛,谢倾言将指尖掐进掌心,狠狠压下喉间的腥甜。 “臣无意扰恒亲王清净。” 他的声音稳得毫无半分波澜,甚至带着恭顺的解释。 “只是京郊卫所关乎京畿安危,安王动用不合规制,臣若不查,怕他日连累太后。” “连累哀家?” 太后冷笑,佛珠转得越发快,“宗室里只有安王还算伶俐,哀家放权给他正是牵制丞相,你是打算断哀家臂膀?” 丞相二字落地,谢倾言只觉脏腑像被无数刀子搅着疼。 他强压着毒性带来的眩晕,微微直起身,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