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们虽得了封赏,成为朝廷的中郎将,但乱世之中,虚名远不如实实在在的钱粮兵甲来得安心。 华雄性子最急,忍不住压低嗓子:“王将军…待咱兄弟们,倒也算仁义。” 李傕擦拭着刀鞘,眼皮未抬:“可是仁义不顶饿。洛阳米贵,弟兄们刀口舔血,图的不过是养家糊口,博个前程。如今这空头官衔,怕是......喂不饱饿狼,寒了人心呐。” 郭汜阴恻恻接口:“董使君在时,可不是这般......” 话未说尽,但帐内几人都明白意思。 前途未卜,人心浮动。 这些话,正好被刚刚进入营中的王景听到。 几人顿时大惊,膝弯一软,就要跪地请罪。 然而,不等他们的膝盖触及地面,王景冷冽的声音已然斩落: “站直了。” 三个字,平淡无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硬生生窒住了他们下跪的趋势。 华雄、李傕等人僵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王景的目光扫过几人惊疑不定的脸,继续道:“我要的是能打仗的兵,不是只会磕头的废物。” “你们要什么,我知道。” 王景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喜怒:“既入我麾下,刀锋所指,功赏过罚,皆有其度。” “本将军不会让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 “在此候着。” 他不再多言,转身出帐,翻身上马。 董卓以利诱之,我岂能空画大饼? 此刻宫内初定,太后正需倚重于我,此时不讨要实利,更待何时? 心念既定,他一抖缰绳,在策马直驱洛阳宫阙。 ...... 宫阙深处,嘉德殿偏殿。 何太后已沐浴更衣,云鬓高耸,珠钗璀璨,一身绯红宫装将她衬得威仪之中又显丰秾。 得知王景过来,她特意屏退了左右宦官、宫女,只留王景一人在此。 她端坐于案后,目光落在王景身上,那目光里有着劫后余生的松弛,更有一种审视珍器般的玩味与欣赏。 “王将军来了。” 何太后声音放缓,褪去了朝堂上的冷厉,多了几分只在殿内才有的、近乎私语的温和:“近前些说话。” “此次颠沛,若无卿家,我母子恐已遭不测。” “如今见卿家巍然于此,哀家与陛下之心,方得安稳。” 王景依言上前几步,依旧保持着臣子的分寸:“护卫太后、陛下,乃臣分内之事。” 何太后目光在他英挺的面容与肩甲上未尽的征尘上停留了一息,才缓缓道:“分内之事,也分做得是好,还是不好。卿家做的,是擎天保驾之功。” 她唇角噙着一丝极淡的、意味难明的笑意:“哀家与陛下,自然不会忘了这等大功。往后这宫禁安危,社稷重任,还要多多倚仗卿家了。” 王景微微躬身,顺势接话,将太后的“倚仗”之语引向实处:“蒙太后信重,臣必竭尽全力。如今宫禁初定,百废待兴,首重赏功罚过,安定军心。” 他话音一顿,这才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双手呈上:“此乃臣草拟的此次护驾有功将士的封赏名录及所需钱粮用度细则,事关重大,请太后圣裁。”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