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宫女轻声通报。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整顿衣冠,恢复那副母仪天下的威仪:“宣。” 王景步入殿内,行礼如仪。 他抬眼时,见何太后今日特意点了花钿,眉间一点朱红,衬得她容颜更显娇艳,却也掩不住眼底一丝怨意。 “你们都退下吧。” 何太后屏退左右,待殿门轻合,才轻声道:“王卿平身。” 殿内只剩二人,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作响。 何太后终究没能忍住,似是随意提起,语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涩:“哀家听闻,司徒公一早便去了徐将军府上?看来,将军的好事将近了。” “太后消息灵通。” 王景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歉疚,唯有冷静的陈述:“徐荣新附,其妹为正妻,可定京畿军权。徐氏非高门,正合制衡之道。此乃稳固朝廷根基之策,于陛下与太后最为有利。” 王景的声音冷静如冰,将一场婚姻剖解成赤裸裸的权力算式。 何太后心中一刺,那点幽怨在这冷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可笑。 是啊,她是太后,她的儿子是皇帝,他们母子的安危系于权术平衡,岂容她如寻常妇人般争风吃醋? 若没有王景在外支撑,他们早已是他人俎上之肉。 想通此节,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但同时也让她彻底清醒。 知道自己误会王景的何太后,努力维持着端庄:“确...确是幸事。哀...哀家自当备礼恭贺。” “臣谢太后。” 王景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不容她继续沉溺于私人情绪:“然则,喜事虽好,外患未除。臣今日入宫,正为此事。” 他接着将说服吕布、需钱财爵位的计划和盘托出,并重点强调袁氏的威胁与何进之仇。 提及何进与何苗二人,何太后脸色一白,对未来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方才那点儿女情长。 “卿家所言极是。”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太后的决断:“宫中库藏,除祭祀与日用,余者卿可酌情取用,一切以稳固朝局为重。” “太后圣明。” 王景拱手,正事已毕,他却并未立刻告退。 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何太后看着他冷静的侧脸,想到他即将成为他人的夫君,而自己却要在这深宫之中继续倚仗他的力量,一种混合着依赖、不甘和担忧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吕布...豺狼之性,卿家与之周旋,务必万分小心。” 这一次,她的关切脱口而出,少了太后的矜持,多了几分真切的忧虑。 王景目光微动,上前一步,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亲近,又不逾矩。 随后取出早已准备好一件雪白无暇的狐裘大氅。 “时值寒冬,臣见太后宫中炭火不足,特备此氅,望太后保重凤体。” 何太后怔住,看着那银白的狐裘,在昏暗殿内如月光般皎洁。 她伸手接过,王景指尖似无意又有意地掠过她的手腕,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灼热触感。 “这狐裘...” 何太后抚摸着柔软皮毛,声音微颤。 “是北地雪狐,极难得,臣想着...唯有太后配得上。” 王景言语温和,目光中有关切,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何太后接过狐裘,那雪白的绒毛触感细腻非凡,披上的瞬间,一股暖意便将宫中的阴寒隔绝开来。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裘领,仿佛在感受其上残留的、属于赠予者的温度与气息。 再抬头时,她眼中波光流转,已恢复了大半太后的威仪,只是声音比平日更软三分:“王卿……凡事,珍重。” 王景躬身告退,转身时脸上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