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昏黄的煤油灯光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雨并不大,却无孔不入 带着北地初春特有的料峭寒意。 行人缩着脖子,将单薄的衣衫裹得更紧些,油纸伞或破旧的草帽在头顶勉强撑开一小片干燥的天地。 一个穿着短褂的孩子,抱着头飞快地跑过,脚下踏起的水花惊散了灯光投下的模糊影子。 还有远处隐约飘来的、勾人馋虫的酒肉香气。 这喧嚣与香气,都被一道窄巷隔绝在外。 在北平城南深处,一条连阳光都吝于倾泻的死胡同里,一小孩蜷在一堆散发着霉烂气味的破箩筐后面死死盯着眼前掉在地上的烧饼。 十二岁的身体嶙峋得像把柴,单薄的破褂子贴在身上,勾勒出根根分明的肋骨。 胃里空得发慌,传来一阵阵烧灼感。 他叫阿齐 至少,那早已模糊了面孔的爹娘是这么叫他的。 是一个没了家的可怜人。 他有一双在昏暗里异常好用的眼睛,能看清对面的蒸笼缝隙,能看清行人腰间钱袋磨损的边角,也能看清雨水从破败的瓦檐滴落,砸在地上溅起的细小泥点。 但稍微亮堂些,这眼睛看什么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今晚糟透了。 盯了半天的烧饼摊,好不容易趁摊主转身,指尖刚触到那块温热的饼,就被旁边一个半大小子嚎了一嗓子。 他窜进巷子,唯一的战利品脱手掉进泥水坑。 现在,那半块裹着污秽的饼,就在几步之外,嘲笑着他的失手。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