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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盛的脸上没有任何狰狞或得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和，完全摒弃了刻意模仿的尖细。

    只是比正常男性声线更柔和几分，带着一种长期压抑形成的、独特的圆滑与黏腻，每个字都像裹着一层滑腻的油。

    “安嫔娘娘……”

    语气里，竟甚至带着一丝虚假的、近乎慈悲的惋惜。

    “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就在这一瞬，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仿佛地上的“安嫔”因这句话而生出了渺茫的希望，正用泪眼望向他。

    接着，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许，像是要说什么体己话。

    “不过嘛……”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上，带着一种宣判命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

    “奴才以为，知错能改……也得改得‘时宜’。”

    “您啊，错就错在，改得太晚了。”

    “您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嫔主，金尊玉贵。可如今……”

    他缓缓直起身，那低垂的目光骤然抬起，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虚空中那张“绝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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